第 15 章

对于沈确把衣服盖住自己脑袋这件事，许瓷有应激反应。只要他这样做，就表示他接下来的举动不适合被她看到。

他初中时候就常和校外人混，她见过他和人打架，被一群不良少年直接吓哭。

沈确也没辙，一件校服丢上来，不顾手上还有血痕，就这样背着她回家。

他又打人了是不是……

那个硬要拉她喝酒的男人真是活该。

许瓷乖乖站着不动，酒吧里的混乱持续不到一分钟，她被沈确牵着手带走，塞进了一辆车的副驾驶。

车窗上有雨珠落下，又在下雨。

许瓷被迫系好安全带后就一直没动，头上还盖着他那件外套。

感受到车停下有一会儿了，她低垂着眼睫：“哥。”

“你——”

两道高低的声音不约而同响起，许瓷闭上嘴。

沈确看着她绞弄衣角的手指：“想问什么？”

许瓷撇撇嘴，故意喊：“沈老板？”

“和朋友一起开的酒吧。”

他觉得她她语调有些怪，突然很想看看大衣下面的她到底是副什么表情。

想起柯闻卓那伙人刚才说了一大堆关于这位“沈老板”的传奇，许瓷脑子也有点乱：“你之前怎么没说过你还有副业？”

沈确：“你没问。”

她固执道：“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

没听见半点动静，许瓷按捺不住地掀开衣服。

转过头，才发现沈确一直在盯着自己。

窗外下着雨，昏黄雾气氲着他高挺眉骨，一张冷清好看的脸被灯光勾勒出立体的轮廓阴影。

男人那双漆黑温润的眼睛望住她，薄唇开阖：“为什么会来酒吧喝酒。”

怎么被审问的变成她了啊……

许瓷一下子成了被家长抓住的不听话小孩，嗫嚅道：“我都是大学生了，不能和同学来酒吧玩吗？而且也没喝几杯。”

他抿着唇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事。

“我同学说你的酒吧下面是拳击俱乐部。”她还是决定全盘托出，“我们待到这么晚是想去看打比赛。”

“不好看。”沈确微微拧眉，“你以前不爱看我打架。”

那些不好的回忆又冒出来，许瓷确实不喜欢看这些。她害怕他受伤，也对血肉相搏的场面感到恐慌。

“嗯。”她点头，说出会让他满意的话，“我不会再去了。”

车内空调开得热，许瓷这才发现他们停在一栋公寓大楼下。是沈确住的房子，在19楼。

他上楼把许瓷之前给他的那把伞拿了下来。

“哥，等会儿上车。”许瓷从后视镜里看见他，指了指车轮那，“你看看是不是有只猫？”

暴雨下得大，一只橘黄色的流浪小猫摔落在泥潭里，全身脏兮兮地在车底下躲雨。本来就是雷鸣电闪的雨夜，它的凄叫让环境显得有些可怖。

在许瓷的强烈要求下，沈确把猫捡了，送去最近的宠物医院。

做过基础检查，小猫才两个月大，只是因为营养不足才长得比较瘦小，并没生病。但左腿骨折，应该是被大猫或者流浪狗咬过。

“是只健康的猫啊，怎么没人要？”

许瓷拿猫条喂食，小声说话。

家里没养过猫，她趴在桌上，新奇又稀罕地逗弄着。

沈确看着她那忘我的姿势，扯过几张纸巾给她擦拭被雨淋湿的头发，随口道：“雨快停了，我们回家。”

许瓷抬头：“那它呢？”

“放这。”沈确说，“付钱换完这几天药，好了丢出去。”

“你们带回去换两天药就好了。”边上的兽医显然也不想丢掉这只猫，适时开口，“情侣养猫，很合适啊。”

沈确皱眉：“我不喜欢养动物。”

医生契而不舍：“野猫很好养的。这只还是黄狸花猫，公的，多漂亮！”

许瓷完全在旁边沦为透明人，面上热烘烘的。

沈确刚才说的是他不喜欢养动物，而不是否认“情侣”那两个字。什么意思呢……

没注意？还是说他根本不介意？

是不是她想多了……

她看他，眨巴一下眼睛，可怜兮兮地拉他衣袖：“我们养它吧。”

猫肯定要带走。

大雨天把它留在外面，不是许瓷能接受的事。

它腿上还绑着绷带，就算许瓷平时回不来，邻居张婶还能给几口粮让它活着。那边又是郊区，比在市中心里安全。

沈确没法撼动许瓷要捡动物回去养的意愿。

她从小到大都这样，以前还在海边捡过乌龟、螃蟹、虾，虽然后来都被她那两个顽劣堂哥给煮了。

祸是他们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