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什么？！”

屋外电闪雷鸣，暴雨如瀑，一如他此时的心境，惊愕、蒙圈、难以置信，压抑着的怒火让心口疼到快要窒息。

他没想到，记忆中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竟还有过这般难以启齿的经历。

“一次是他趁我睡午觉的时候爬上了我的床，按着我开始脱我的衣服，我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大口后趁机逃跑了。那天晚上，他当着我的面对我妈妈施暴，他拿着皮带，数着手臂上的牙印说我留下几颗牙印，我的妈妈就要挨几鞭子……”

说到这里，程韵想起妈妈身上那一道道淋漓的血痕，忍不住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我、我亲眼看着妈妈被打到惨叫，但无能为力……”

邵启铭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臂，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然后就是第二天傍晚，天快黑了，他趁我妈妈不在家，强行将我……将我堵在角落……野蛮地撕开我的领口……他威胁我不要叫，否则妈妈今晚会被揍得更狠……我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无奈地看着他在我面前解开裤子皮带……幸好我妈妈及时回来了，用锅砸了他的头。妈妈趁机将我推出门要我快跑，而她则将门反锁，在里面不知道挨了多重的打……”

说到这里，程韵想起那件事过了几天后，小姨去学校接她，跟她说：“你妈妈受伤了，要不要去看看她？”

“去哪里看？”

“去我家。”

小程韵内心是恐惧的，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小姨家房间的窗帘拉着，里面暗如梦魇。她站在门边怯怯地不敢进去，隐隐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她在门边试探地喊了一声妈妈。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没有说话。恐惧让小程韵退步，转身离开了小姨家。

很多年以后，每当想起那一天，她后悔没有勇敢一点，上前去看看妈妈的伤，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妈妈那天到底伤的怎么样。

邵启铭俯身将她抱得更紧了。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们。”他深深地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说，“从今以后，请让我保护你好吗？”

抬眸间，程韵看见邵启铭也正看着她，眉头紧锁，泛红的眼角湿润。眼睑轻轻一眨，一颗泪即将滑落。

“你哭了？”程韵伸手去擦他的泪。

眼前这个男人，哪怕再苦再累，哪怕受过再重的伤，甚至面对过多么惨重的生死离别都没有掉过泪。却在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有这般经历时，心疼到落泪。

“可是……可能因为这件事，我这辈子都无法接受那种男女关系怎么办？只要有人一碰到我的身体，我就会想起那天的事，就会本能地害怕……”

“傻丫头！”邵启铭松开她的肩，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温热的指尖帮她抚去泪痕，“我和你在一起仅仅是因为想和你做那件事吗？你当我是什么？”

他又说，“从今以后，你开心的时候可以握着我的手，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靠着我的肩膀，你累的时候可以趴在我的背上，总之，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有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一阵子，而是一辈子。”

屋外闪电划破黑暗，暴雨如流星陨落，心愿落地成河，冲刷去那些黯然而悲伤的记忆。梦魇再长，也会有醒来的一天。

***

雨势渐止，天空中的乌云却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像是在预谋下一场滂沱。

程韵收了伞来到邵启铭家门口，手里提着一大袋精心烤制的油画小饼干，她知道邵启铭喜欢吃。

来到门口，看着门上的密码锁，她突然想起来那串数字，“520116”。想了想，她提起手指试着输入。

最后按完“#”键，结果提示密码错误。

她挑了挑眉，自嘲地笑了，抬手按了下门铃。

不一会门开了，看到开门的人，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程韵：“你……怎么在这？启铭呢？”

袁娅若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他一会就回来。”

程韵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地问：“你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