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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看向他随意甩在玄关的球鞋,“鞋,重新换。”
沈绰:?
沈绰塌腰叹气,耍赖:“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哥我外面累一天了,饶了我。”
“二哥,人不可一日无规矩。”她坚持,教育对方:“随意惯了,到时候出去丢的是沈家的脸。”
“是是是。”沈绰无奈,回头蹲下把东倒西歪的两只鞋摆正,放进鞋柜里,给她请示:“行了吧?”
沈爰点头,这才重新低头看杂志。
沈绰摇头,往里冰箱走,“你是越来越像咱奶了,一天天端着不累吗?”
沈爰完全没听对方说什么,盯着杂志的注意力又飘出去了,她翩翩眼睫,抬头瞧自己二哥,搭话:“你的项目怎么样啦。”
沈绰在读滨阳大学计算机大四,为了毕业和竞赛正在忙项目,也不知怎的,一向对事业学习很佛系的他最近上进心强得很。
“还行,但还不够。”沈绰靠着冰箱门上,不知想到谁了狠狠灌一口冰水,跟要吃人似的低语一句:“这次老子必赢他…这第一我拿定了…”
“赢谁?”
“没谁,一个你哥瞧不上的流氓地痞。”
“哦。”
沈爰摸着杂志,完全跟对方不同频,突然来了句:“哥,你被人暗恋过吗?”
沈绰挑眉:“都说是暗恋了,我上哪儿知道去。”
沈爰:哦,是这样的吗。
沈绰脸色变了变,问她:“这次又是哪个癞/□□追你?告诉我,哥重拳出击。”
沈爰摇头,撒谎撒得面不改色:“是生窈啦,说有个男生暗恋她。那个男生挺特别的,以前没有见过他那样的人。”
沈绰:跟她表白了?
“算…吗?”沈爰抬头看哥哥,也疑惑,问:“那个男生当着她的面跟别的人说,这是他看上的人,算表白吗?”
沈绰沉默了。
“这哪儿来的傻逼?”
……
滨阳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楼四楼。
两个住院陪同家属站在走廊闲聊,因为某个房间突然的吵闹惊扰了原本安静的走廊,引得路过的人往那门里看去。
“又是那个易老头啊。”其一家属小声窃窃,“我听护士说,过阵子又要做手术了。”
“不是没法治了吗?干嘛还在这里耗着啊。”另一人说。
“人家不想死,就是续命也愿意在这儿待着呗。”那人啧啧两声,眼神鄙夷:“听老头说,他们一家子都叫他孙子克死了,我听着都觉得瘆人哟。”
“上次我在门口,亲耳听见,他那个人高马大的孙子骂他。”
“说什么该死啊,有钱也不救他啊,可没良心咯。”
病人家属捂嘴,“哟,哪有这样的人啊,真缺德。”
“那个男生,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看我一眼,我后背都凉了。听护士说,有时候来都是浑身伤,不知道去哪违法乱纪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煞星。”
就在这时,两人盯着的那间病房嘭地被推开,易慎从里面出来,脸色阴沉,还略有几分苍色。
脖颈紧崩的青筋暴露情绪。
他一眼扫过去。
说闲话的两个人瞬间就吓得闭嘴了,结伴往远处走。
病房里老头子骂咧的话还源源不断殴在后背上,易慎站在病房门口,眼见着外面人从很多方向投来异样的眼神。
他腮颊鼓动,半晌,不咸不淡地哧一声。
煞星?
半个小时后,夜幕降临。
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光,将繁华都市割裂成阶梯状,在纸醉金迷的缝隙里,藏匿着无数市井晦涩的旧巷老房。
易慎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熟稔地辗转大街小道,最后拐进禄坊胡同。
胡乱垂搭的电线把天割开,绕进各家各户,大部分旧居被二次改造出租给外地打工族,狭小的巷子承受着超载的居住人口,一到傍晚热闹地挤不开身。
因为是深巷僻壤,腐藻极易滋生,禄坊胡同的名字也频频出现在法制栏目之中。论脏乱差的程度,这胡同早就该被纳入拆除计划中,但不知怎的一直没有消息。
小巷子里开着各种外地居民弄的小商贩,易慎抬腿迈过的水坑里,融着鲜鱼宰杀的血腥,摩托车不知减速,窜过他身侧,留下长串黑烟。
狭窄居民楼的铁护栏早已生锈破烂,挂着男女衣物,随风飘动。
不知谁家的电动车被误碰了,正发着刺耳的报警声,把一楼的小孩吵醒了哭闹,大妈开窗子泼骂。
易慎稍压眉头,充耳不闻上了楼。
家住四楼,他打开家门,有人迎了上来。
贾明饿得游戏都打不下去了,扑上来:“慎哥回来了!靠饿死我了,买泡面了没?”
易慎把袋子甩给他,扶着柜子换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