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殃(四)
卿没说话,而是起身将窗户关上了。
这些年来,张峰年靠着一些手段积攒了不少家财,不知道看的多少人眼红。柳玉卿更是生的玉树临风,为他说亲的媒人几乎能将他家门槛踏破。
再加上他的父亲从小给柳玉卿灌输慕权思想,总而言之,柳玉卿觉得自己就算娶不上公主,那未来妻子定然也是出身名门望族。
就如同他的母亲苏晚,温柔体贴,便是吃饭也是侍奉在一旁,等他们吃完再行用膳,可谓是与他的父亲举案齐眉。
思及此,柳玉卿转手就将百香酥丢掉了。
一个小小桃花妖,也配成为他的妻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桃灼灼却以为柳玉卿爱吃百香酥,自那以后,便日日送来百香酥。
柳玉卿虽然没吃过,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见桃花妖这样,就想起来讨好母亲的自己,看着桃花妖和自己一样难受,心里竟然有一种扭曲的快感。
若即若离,欲拒还迎。
柳玉卿很好的将桃灼灼拿捏在手里。
某日,柳玉卿却没拿来百香酥,小脸脏兮兮地,可怜巴巴地从窗口探出头来:“对不起,我没有弄来百香酥。”
“哦。”柳玉卿再次关上了窗户。
才不过坚持了半月,就没了影子。
柳玉卿肉眼可见不开心了,桃灼灼手忙脚乱地解释道:“玉卿,明日我定然能为你找来百香酥,你别生气,我马上离开。”
柳玉卿听此,更加不开心了。
他打开窗户,指着桃灼灼命令道:“你进来侍奉我磨墨!”
桃灼灼眼里绽开激动的火花,带着希冀的眼光怯生生地走进柳玉卿的房间,柳玉卿在誊抄古籍,墨水正好用的差不多了,桃灼灼见此,连忙去磨墨。
柳玉卿看见桃灼灼包扎上手,随口问了一句:“你的手是什么回事?”
桃灼灼却丝毫不在意,笑着说:“一不小心碰到了。”
柳玉卿有些诧异:“原来你们妖也会受伤的吗?”
“我不是妖,我是灵。”桃灼灼有些惭愧。
柳玉卿道:“什么是灵?”
“妖是精怪,我们灵草木执念所化,是为人而生的。所以,我是为你而生的!所以,玉卿,你会娶我吗?”
桃灼灼忍着手底下的刺痛,低垂下了眉眼,小心翼翼地问。
“叫我少爷。”柳玉卿没回答桃灼灼地问题,只是冷冷地提醒桃灼灼。
桃灼灼有些失落:“好的,少爷。”
第二日,柳玉卿带着去拜见了张峰年和苏晚。
张峰年坐在主位,苏晚眉眼温婉站在张峰年的身边。
“父亲,母亲,这是我前几日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侍女,桃灼灼。”
柳玉卿示意桃灼灼跪下说话,桃灼灼乖巧地给张峰年磕了三个头,恭恭敬敬地说:“见过老爷夫人。”
苏晚冷冷地看了桃灼灼一眼,忽然出声说:“是丫鬟还是来攀高枝的?卿儿,给点银钱打发了吧,我不想在家里看见其他女人。”
张峰年没说话。
柳玉卿却不愿意,开口直言顶撞:“母亲,父亲还未开口,不若听听父亲怎么说吧。”
苏晚第一次这么生气,抬手就将手边的瓷杯丢到柳玉卿身上,瓷杯在柳玉卿脚下摔得四分五裂,碎片四溅:“你给我滚!”
柳玉卿不动:“不知道为何母亲今日竟然如此暴躁?”
张峰年出声了,他也惊讶苏晚竟然对着一个小姑娘发这么大的火,但是柳玉卿如今也已经十六七岁了,身边总要有个人伺候才是,于是摆了摆手:“我同意了,你带着人下去吧。”
“多谢父亲。”
柳玉卿带着桃灼灼回到自己的屋子,看着委屈巴巴的桃灼灼道:“我都是为了你才和母亲生气,你以后要好好服侍我知不知道?”
“嗯嗯!”桃灼灼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后,桃灼灼就侍奉在柳玉卿身边。
铺床叠被,端茶倒水。
桃灼灼白日陪着柳玉卿读书,晚上还要睡在柳玉卿房间小榻上,伺候柳玉卿起夜,柳玉卿小日子过得可谓是滋润至极。
柳玉卿一边看不上桃灼灼的讨好,另一边却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桃灼灼的好。
“你是为我而生的。”
“因为你我惹怒了我的母亲。”
“是我收留你的,要不然,你肯定没人要。”
这三句话,成了柳玉卿的尚方宝剑。
这日,多日不曾出现的苏晚来到了院子里,看见正在挑水的桃灼灼,随手丢下一百两银子:“离开这里,这里的钱足够你下半辈子无虞。”
桃灼灼推拒了,有些伤心:“夫人,我不想离开少爷,我要守着少爷。”
苏晚冷笑:“守着他当一个无名无分的通房丫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