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
只说顶楼还有其他客人有事需要他去处理,便赶忙走了。
对站着,祝文笙先问,“不知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我不同意放人,也不同意现在报司警,他们办事效率太低,不如自己人查得更快。”
现在才知少倌如此可怕,犯事的员工几乎要将头埋到地毯下面,苦叹自己到底是没能逃过一劫。
“不知你认为还需要查些什么?” 祝文笙并不服气。
少倌拎起被偷那只手表,手指摸摸表盘,“这手表一转手三四十万,要说他是不认识牌子,撞巧了偷的,不大可能。既然是惯犯,外面一定有人接应,如果不查出是谁在帮他销赃,到时候传出去,说南栀里应外合联合起来偷客人的物品去卖,声誉还有得救吗?”
“涉及到酒店声誉的事,不知区区司警,管得了吗?” 少倌的眼神看过来,竟带着几分嘲弄。
他说得在理,祝文笙无可反驳,不当回事地笑了笑,“你考虑事情这样细致谨慎,也不枉姐夫对你寄望深厚。”
转身要走,又被少倌喊住。按辈分,贺敬宸该尊称他一句“小爷”,不曾想竟是直接叫他名字。
“祝文笙。”
“我有事问你。”
祝文笙这时的的确确觉得心中不快,缓慢地转过身来又与少倌对望。
“你同关家佩,是乜关系?”
一时错愕,万万没想过他会问起这些。
“冇乜关系。”
少倌走上前,大有追问的架势,“为何你要出手帮她买下祖屋?还帮她在庵堂安排了四个联排骨灰位?”
“普通商业决定,加少少顺水人情?” 看出少倌是真心在意,祝文笙更加扮作云淡风轻。
“她住的那片旧区本来贺氏就有意收来重建,虽然还只是观望阶段,但反正她急于卖掉,就当给贺氏添个物业。按市价给她的,贺氏不会亏。”
“那四个骨灰位......” 稍稍停顿一下,便于再仔细观察少倌神色,“她卖祖屋都是因为想亲人死后安生,我当行善积德啦!”
少倌对这答案并不满意,但听出祝文笙是一半真话一半敷衍话地应付他,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然。
“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消息这样灵通,连这些小事都会过问。这两年经我手决定的商业决策有好多,难道需要一一向你回溯吗?”
“但凡我感兴趣的,会再问你。” 这些挑衅在少倌眼里不过儿戏,牵动嘴角笑了笑,走过祝文笙身旁时又特意伸手拍拍他肩膀,倒像是长辈鼓励晚辈那样。
—
阿难回到?房,房间门大开着,里面的东西被翻得到处都是,连衣柜门也被拉开了,床单被掀了一半,床垫上用刀划开几道。
不用问都知道,一定是趁她外出时陈坚过来破坏的。
前几天当着整条街的人面对面相互恐吓,陈坚的火气始终难下咽,这是换个方法告诉她,趁早收拾包袱走人。
其实阿难也已经想过要搬了,只是舍不得交给陈坚的租金,租期还没过时候。
她从床底拖出一张红蓝白塑料袋,展开之后吹走上面铺的一层白灰,将地上那些衣服物件,一一收进袋子里。
“后生女!” 听到门外有人喊她,是租客黄师奶探头进来看。
“陈坚做的好事吧?” 见房间内这副光景,黄师奶走到身边来问。
“是。”
“哎!算啦!你一个女仔,怎么同他一个大男人斗啊!再讲,他是地头蛇,你是生面孔,真相是怎样,大家还不是听他随口乱编。”
阿难继续收拾,没吭声。
“我知道你受了好多委屈!其实陈坚都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我女儿还跟我一起住,同你差不多年纪,好几次回来都跟我说陈坚在路上一直盯着她看,还想跟着她回来。后来我实在担心,宁愿出贵价帮她在大学里面租校舍住,都不想她再跟我窝在这里,就是怕陈坚找上她!”
“听我劝,你还是早些搬走!钱陈坚是肯定不会退给你了,你但求自身安全啦!”
“我今晚会搬了。” 阿难简短答她话。
“你别介意我问......你这个年纪应该还在读书,是家里困难,读不成了吗?”
“嗯。”
“哎!穷苦人家的女仔生活是辛苦些了。但眼下每间公司,甚至是高级点的店铺,招工的时候都要见到毕业纸,好多还只认大学学历。所以我不管怎么捱,都一定要供我女儿读完大学!”
“你再听我劝几句啦,你还年轻,最好是早点储够钱回去把书念完。你要知道,越是穷苦人家的女仔,就越是需要学历翻身。你不读书,就一世难有好机遇。”
“你看看我!在深水埗生活了几十年了,我都想去香港其他繁华地段生活,但已经大半辈子过去了,还是没有机会走出去!”
最后叹着气,黄师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