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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要长些。对了,太子,这次入京的,还有烈云郡主。”
李弘泽拿着汤碗的手一顿,“郡主?那燕王……”
“为了你。”皇帝接过汤碗,一饮而尽,话语中带着些许的恨铁不成钢,旋即躺下,“过几日,我会令独孤去法华寺出家祈福。现在有了皇后,独孤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大用处,不如让她去佛寺清净几日。”
李弘泽接过空碗,这算是玉成他们二人么?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大殿,穿堂风吹过,拂了他的衣襟,那件紫袍变得无比沉重,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再难回头。而他也不打算回头,不要再像当年那样任人宰割。父亲说得没错,他就是想要权力,想要继他之后当皇帝,想要梁王和路妃都付出代价。
面前内侍监赵成走来,弓着身子,“殿下,陛下他……”
李弘泽打量着赵成,心有不悦,“赵监是为了路妃来说情的吗?父亲歇息了,路妃反省这几日就待不住了?本宫当年在东宫,消息断绝一年,可是一点异议都没提啊。”根据柳洲隐查到的消息,李弘泽隐约猜测是路妃和赵成煽风点火,才导致巫蛊案的扩大。父子之间,本就有隙,枕边风和小人语,令盛怒下的皇帝和身怀隐忧的武威侯决裂,进而武威侯意图逼宫。他为了防止事态扩大,主动献上节义军私兵兵符,假意引咎退位,这才能全身而退。
“贵妃在自己寝宫多日,不见陛下,心中惶恐,又没什么人说话。”赵成两鬓斑白,“想托我给陛下捎个信,她已经知错了。”
“捎个信?本宫忘了,你们是同乡,都是江陵人。巧舌如簧,巧言令色。”李弘泽并没什么好话给对方,太子历来忌惮宦官,当年党锢之祸历历在目,若他执政,定然不会给这等阉人机会为祸朝纲。恨只恨当初自己没有察觉到路妃和赵成之间的关系,这才被人暗算。
赵成素来也不喜太子,见这位储君冷着脸,只好缓缓退下,心中自有筹谋。
监国后,李弘泽为了打压梁王势力,便外放了梁王几个党羽,他能察觉到,梁王和路妃已经在暗中隐忍待发,想趁着皇帝病重,政权交接,再一举致命。不管怎么说,近日还是得谨慎点好,父亲的病越发严重,至少在其断气合眼前,都不能出差错。
柳渐安在国子监的课业越发多了,一旬一考,他每天都焦头烂额的,一边担忧着家里,一边又为考试发愁,最重要的还是愁来愁去没个结果。柳洲隐见他回到家里不说话,放了背包就在餐桌旁唉声叹气,不免疑惑,“你怎么了?是因为考试吗?”
“考试?那简单。二哥,我这么大,你见我哪次为考试发愁。我只会跟人急,不会跟书急。再说了,国子监笨蛋那么多,为了照顾他们,出卷子肯定要出简单点。哎,你是不知道那萧错,天天跟我不对付,真是气死了。你说他年纪比我大,不通文意,比我多读两年书,现在不还是跟我同级?他爷也知道这孩子不成器,索性离了国子监,靠门荫当了个武官,结果可倒好,每次我散学回家,这人拦在门口给我不痛快。”
“武官?”柳洲隐察觉到有些不对,“为什么是武官?”
“他一个大老粗嘛,”柳渐安讪笑道,忽觉不对,二哥大哥都是武官,“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他玩不来文,只能去十六卫混混资历,结果,因为他爷是国公,结果起家就是中郎将呢——还是御前千牛卫。”柳渐安话里带刺,“然后今天他就来国子监大门口,跟我说,以后走夜路小心着点,我说我又没干什么缺德事,不比某人,国子监待不下去,要靠家里才能找个官做。”
“你……尽量别和他生气。”柳洲隐劝道。
“真是怪了,萧六郎和我大哥当年是那么好的朋友,结果到他这儿,都变了。二哥,你说,”柳渐安一口喝完一碗绿豆汤,“为什么会这样啊?萧错一整天都是苦大仇深的样子,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萧柳二家不是一路人,萧家和梁王走得近,柳家和太子走得近。”柳洲隐从桌案上拿起锁子甲,侍女在一旁给他绑好,“总之,你也别挑衅他。惹怒他了,对我们不好。”
“嗯。二哥,你今晚又要负责宿卫吗?”柳渐安看了看门外,“今日不是你值夜吧?应该是阿裴哥?”
“你倒叫得亲切。”柳洲隐笑道,“这些日子风口紧,我得待在太子身边才行。对了,如果阿宛来,你替我招待一下,快宵禁我就回来。”
“啊?”柳渐安马上整肃衣冠,拿起放在一旁的铜镜,“今日甚是憔悴,被阿宛姐看到了可不行。我得去洗把脸。”
“你还挺殷勤。”柳洲隐还想嘱咐些什么,但是想到柳渐安大大咧咧惯了,说了也不会听,便拿起刀架上的环首刀,往东宫长生院去了。
柳洲隐骑上白马,调转马头准备向东宫出发。途径法华寺,他便想着进去上柱香,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实在是太颠簸了,向佛陀祈求保佑也好。已经到了夜晚,寺庙琉璃灯都已点上,映照着莲花座上的佛陀法相庄严。两侧的四大天王也有不少香火,四周阒然无声,不比白天那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