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船与海（六）

“嗯。你们在那边泡温泉，却发现了这边的出口。”弗兰茨眯着眼睛，完全没有相信克莱拉讲述的起因经过结果，“结果我姑且不说，这个起因经过，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好吧，我们在温泉里做——”

“——停！谢谢！你不用真的告诉我！”弗兰茨迅速阻止克莱拉说出真相，接着又瞪了奥伊一眼，“石洞进不去，你们也看出来了，这里的温泉水也关不上，没办法检查石洞深处，克莱拉你也已经试过捆上重物丢进去了，有效果吗？”

克莱拉缓缓地摇摇头。

“这也太奇怪了。”奥伊说道，“正常来说游船就这么大，这个石洞正下方就是餐厅，不可能深到哪里去。”

“那也只能按照这里也是密室的一环来推测了。”弗兰茨用手托着下巴思考，“我们住的地方本身就是一个密室吗？那尽头的门是不是真的就是密室的出口了呢？克莱拉，我们走到哪里了？”

“根据时间推断，应该三分之一了。”

“还有三分之二吗？算了，现在也迟了，先去吃晚饭吧。”弗兰茨停顿了一下，“你和奥伊玩得太开心，所以今天的晚饭是我做的，要是有什么怨言，就怪自己去。”

第五天，依然没有什么新发现，海也开始看习惯了，克莱拉一觉睡到中午，从自己的床上起来，洗漱、刷牙，然后去找弗兰茨和奥伊，在船甲板上玩篮球——主要是克莱拉和奥伊在玩，弗兰茨躺在沙滩椅上，只有在其中一方进球时，才会从椅子上爬起来，给计分板翻个页。

“弗兰茨，你真的不来打一局吗？”

“放过我吧，你们两个体力怪物就放过我这个普通人吧。”

克莱拉盯着把帽子半扣在脸上的弗兰茨，下一秒就接过奥伊抛来的篮球丢了过去。

“嘿！”

“走，我们去乐器室。”

“去乐器室干嘛？”

“我记得你会拉大提琴吧。”

“……你想做什么？”

“三重奏啊！”

克莱拉说得理所当然，她双手拉住躺在椅子上的弗兰茨的手腕，硬生生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就让我躺着吧。”

“不——行——”

“奥伊，你管管你女朋友。”

“她也是你妹妹哦。”

通常来说的提琴三重奏，都是小提琴、大提琴和钢琴，克莱拉和弗兰茨的父亲在世界范围都是小有名气的钢琴家，他的朋友里自然也会有在不同乐器领域的天才们，兄妹俩小时候除了精修钢琴，作为辅助也会学习别的乐器，加上父亲的朋友们时不时会来他们家指点，两人在别的乐器上就算比不过专业，在业余范围也足够用了。克莱拉当然也不仅仅只会弹钢琴，只是从她问弗兰茨是否会拉大提琴的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这一次的三重奏会是由弗兰茨接替大提琴的位置。

“奥伊，你在离开之后，真的没有再系统学习过吗？”

一曲终了，弗兰茨忍不住问出了克莱拉每次都想问的问题。

“乐器很烧钱，我继父哪有钱给我报小提琴班。都是对照着教学视频自学的。”

“弗兰茨，你果然也这么觉得，对吧！”

“嗯。”弗兰茨飞快地点点头，“奥伊，离开之后，和克莱拉一起去找米歇尔吧。他那个新儿子努力一辈子应该也到不了你现在的水平。”

“我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么差劲吗？”

“比起说差劲，”克莱拉欲言又止，瞄了一眼旁边的弗兰茨，“要不你来说？”

“我们感觉那孩子，大概不想学乐器。”弗兰茨解释道，“小学的时候就经常无缘无故翘掉音乐教室，让米歇尔很头疼，所以直到现在，米歇尔都不敢对外公开自己的儿子也在学小提琴。”

“真令人意外。”话虽如此，奥伊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对回去有兴趣的样子，“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准备晚饭，克莱拉，你想吃什么？”

“奥伊……”

时间其实还早，奥伊这句话很明显是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克莱拉与弗兰茨对视了一眼，合上钢琴盖，把自己的手塞入奥伊手中，走出了琴房。

“奥伊，克莱拉就拜托你了。”弗兰茨的声音很轻，似乎随时都可能被风吹散一样。

……

“奥伊，奥伊！”克莱拉抬高音量，“你答应过我会去见米歇尔的！”

“见他是一回事，让他听我的小提琴是另一回事。”奥伊减慢步伐，他对这个话题有些烦躁，却也没有因此加重语气，“他绝对又要说，‘你是我的儿子，当然能做到这种程度’这种不痛不痒的话。”

“米歇尔什么时候——你是说以前吗？”

奥伊默认了克莱拉的猜测。

克莱拉见状，放缓了语速：“那个时候米歇尔还挺狂妄的，他自己也说过好几次，年轻气盛、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