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
精灵会站在一旁,等待我去吃它做的丰盛食物。我总盯漆黑如幕布的窗外,好像盯得久了,母亲就会带着礼物出现在窗外。
白天在风雅牌巫师店的时候,我特意买了一些漂亮袜子。我很早就在为圣诞节这天准备了,就像我说的——期待某个一定会发生的日子到来,是很美妙的感觉。
埃利奥特靠在沙发上,手指不经意地捻着一颗星星,看我围在圣诞树边上蹿下跳挂袜子。
“圣诞老人真的会在里面塞礼物吗?”我自言自语着,根本没指望埃利奥特能回答。
他确实没有回答。
圣诞树最高处缺了一颗星星,我踮着脚也够不着,这是一个漂浮咒就能解决的事情。未成年巫师不得在假期使用魔法,魔法部有专门追踪未成年巫师的咒语, 会出现在全世界有魔力的小孩身上, 成年满17岁时才会自动解除。当我还是没有魔杖的儿童时,反而可以用家里的旧魔杖施法,因为魔法部认为那个年纪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魔力。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假期总是用一些无关紧要的魔咒,魔法部并没有敲响斯特里特庄园的铁栅栏门。
我刚掏出魔杖,埃利奥特就打断了我:“别用魔咒。”他从沙发上坐起身子,头发有几缕微微翘起,“这儿是魔法部的重点关注对象,赫伯特费了好大劲才让他们不要追究我。”赫伯特是老卡罗先生的名字,赫伯特·卡罗。
我盯着他清晰的下颚线,说:“你干的好事。”
他摊了摊手,看不出一丝悔改的模样:“算我倒霉。”
“总不能不挂。”我俯身抢过他手中那颗金色的星星,“所有圣诞树都要有它才完整吧?”
他思考了两秒,忽地站起身,半跪在地毯上,说:“上来。”
“什么?”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骑在埃利奥特的肩膀上,成功放置了那颗星星。
一颗漂亮的圣诞树,丰盛的大餐,我和我的哥哥坐在树下一起唱圣诞歌。有时我们吵闹起来,我抓起刚烤好的姜饼人砸向埃利奥特,他嬉笑着躲过,问我哪次能准一些。
窗外是飞雪的寒冷冬夜,呼啸而过的风拍打在窗户上,雪花像天鹅羽,落在院子里。
“喝点儿?”我问他,自顾自起身,想去楼上拿我私藏的酒。
埃利奥特扯过我的手臂阻止:“地窖里有。”
他在一个箱子里摸索出钥匙,朝外走去。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提着几瓶朗姆酒。
我新奇地捧起来左看右看:“之前我怎么不知道。”
“谁会告诉一个酒鬼哪里有酒?”
十分有道理。
埃利奥特讨厌麻瓜,但他却有很多麻瓜玩意儿,比如扑克牌、骰子、飞行棋之类的。他把这些往我面前一摊,说:“玩游戏,随你挑。”又害怕我耍赖般,补了句,“输的喝。”
这句伴着挑衅意味的“随你挑”让我抬眼看他,他没动,目光在空中撞到一起,我对他抹了抹脖子,做出“你死定了”的表情。
不过半个钟头,我就明白了为什么随我挑——埃利奥特对每个游戏都了如指掌。
我和伊恩都讨厌埃利奥特,但我们都不得不承认他虽看起来放浪形骸,却是个完美学生,求知欲望和理解记忆能力远超常人。
他既轻浮,也沉稳。
到最后演变成了我们一杯接一杯的碰酒,我告诉他,我更喜欢一报还一报。
他回答我:“你给我好报,我更想还你两报。你对我坏的时候,我也会还你两倍的坏。”爱和恨,他都要给双份。
“那你的感情有够丰富。”
“只对你如此。”他说。
我们嘴里讲着说不完的胡话,我能听懂他的笑话,他能懂我的表达;通过灵魂的残缺入□□流,探索对方的内心世界。
他讲到某件童年趣事,我哈哈大笑着枕在他的臂弯。酒精侵袭我的神经,麻痹的大脑和过于活跃的肢体是醉酒的征兆。
“埃利奥特。”我叫他的名字,他专注于用手指梳理我打结的头发,一心两用地“嗯。”了一声。
我问:“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吗?”
“不会。”他十分肯定的回答,“你会嫁给某个纯血小子,有自己的家人,到那时我们只是对方口中某个遥远的亲戚。”
我庆幸自己没有和埃利奥特共度前十二年,两个从出生起就一起长大的人,最后变成了亲戚,这样的结局我无法忍受。
“什么样的纯血小子?”
他停了几秒,回:“我不知道。”
“我适合什么样的纯血小子?你又适合什么样的女孩儿。无法想象——会有人和我共度余生,我像一滩烂泥。”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不足,我总是给自己披上一层傲慢的皮,在他人看不到的暗处舔舐伤口。
“谢谢你。”我往上靠了靠,把脸埋在他的肩头,闷声闷气地说,“这是我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