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iott
等到疯疯癫癫的特里劳妮宣布下课,我顾不上身边朋友的惊呼,第一时间抱着那本又厚又沉的占卜书踏出教室。
再多闻会儿里面的熏香,我肯定会吐在那绣着繁复花纹的桌布上。
昨晚陪我的室友坎宁·艾博宿醉,今天一整天我都在头痛。庆幸寝室的隔音效果一级棒,不然整个霍格沃茨都会听到她的哭嚎。
即使最后她抱着垃圾桶边哭边吐,还是叫嚣着这周末去猪头酒吧一醉方休。
我劝她少看些俗套的麻瓜小说,那些淋雨求爱、失恋买醉的戏码真的烂透了。
在二年级下学期选择选修课的时候,除了科目的难度,我更应该实地考察一下环境。我从未想过霍格沃茨有一节课能如此糟糕。位于顶楼的占卜课教室,让我每一节占卜课都像在体能训练。我浑浑噩噩地下楼,紧盯着脚下的楼梯,以防我头晕眼花从顶楼滚下去。
一双崭新的黑皮鞋撞进我的视线。
我迟缓地抬起头,看到了导致我今天头痛的罪魁祸首——Eliott Carlo(埃利奥特·卡罗)
他看起来精神好极了,和平时一样嘴角带着懒散的笑,环着手臂靠在墙边,修长的腿不自觉地伸出一大截,挡住我的去路。
他和我的室友坎宁分手后,无缝衔接了和坎宁关系不错的丽娅·塞尔温,这使坎宁持续发疯状态,不让我好过。
我张了张嘴,用了我和他交谈使用频率最高的话:“滚开。”
他一点儿都不生气,用他的身高优势傲慢地睥睨着我,“为什么不是你滚开?”
对女士也能用“滚”这种粗鲁字眼的男孩儿,怎么能把她们一个个迷的神魂颠倒?
“埃利奥特!”他的新任女友丽娅·塞尔温朝我们小跑过来,脸上是难掩的雀跃。
塞尔温是个有漂亮皮囊的蠢蛋,即使她拥有蓝宝石般透亮的眼睛,也无法掩盖她的愚蠢。她和坎宁的相似之处是那一头金发,埃利奥特似乎对金发女孩儿情有独钟。
埃利奥特收回了脚,站直身子迎接他的新女友。
蠢蛋和混蛋,般配。
我继续朝楼下走去,身体交错那一瞬间,他故意用肩膀把我撞的一个趔趄。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人渣。”
埃利奥特·卡罗确实是整个学院数一数二的英俊,深金色的头发和琥珀色的眼睛都散发出令人着迷的魅力。
他迷人的外表和出众的能力吸引到了不少学生,但不包括我。我朋友们常说,从没见过对外界事物如此冷淡的人。
埃利奥特第一次吸引到我,是因为我们相似的眼睛和发色,说照镜子也不为过。单拎出来似乎哪个都不算独特,但两个组合起来,还能在斯莱特林学院相遇,确实是奇妙的巧合。
很快我也知道了这个巧合的真相——埃利奥特·卡罗,是我的哥哥。
我离奇而又无法选择的身世。
我的母亲——未出嫁的斯特里特小姐,有一个女儿。
这被整个家族视为耻辱。它无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人淡忘,因为——我,艾尔芙·斯特里特,我的存在永远时刻提醒着所有人。
我常常会想,她生下我的意义是当做挽回他人的筹码,还是对抗整个家族的反叛成果——总归不是因为爱我。没有哪个爱女儿的母亲会把孩子抛在她的私宅,十二年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我也很不负众望地成为了一个和完美小姐毫不沾边的野蛮人。
她死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打着伞站在黑压压的人群里。
雨淋湿她墓碑边的百合花。
她是一个活的很自由的女人,一辈子都在做被别人追寻的风。她并不缺爱,死了也有人记得她爱百合花,即便是犯下大错,也有严肃但慈爱的父母等她回家。
我也曾固执地想要母爱,但我的母亲斯特里特夫人总有各种冷漠的方式让我认清现实。
“你不配——不明白吗——愣着做什么?”她手指上的红宝石折射出刺眼的光,我装作被它刺伤了眼睛,匆忙低下头,徒劳地藏住被她尖刻的话嘲到通红的脸。
在我一年级时,外祖父外祖母就已经双双去世,巫师比普通人的寿命更长,但斯特里特家的人似乎都短命。
我的母亲瑟琳娜·斯特里特小姐的葬礼结束后,整个斯特里特庄园,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卡罗先生是在这时找到我的,他告诉我,他是我的父亲,我还有一个哥哥。
我确实需要一个监护人。
二年级时的我并不知道,我的选择会改变我的整个人生。
我只是得到了足够我几辈子花的遗产,人在物质上得到了满足,就想要一些爱。
1991年的夏天,埃利奥特成了我的哥哥。
我的父亲老卡罗带我回卡罗庄园那天,是个晴朗的日子。阳光下泛着金黄色光芒的树,耳边是聒噪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