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看向无动于衷的阿缇，清茉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她只能选择宰客了。

交易地点：马戏团团主屋里的铁笼。

明璴的异能出乎意料的强大。

当出现交易判定成功的提示的那一刻，清茉还在想，他们要如何过去。在过去的过程中阿缇能不能对她发动攻击，如果不能发动攻击，他们还要像逛街一样溜达过去吗，想想就好笑。

没想到下一秒，他们便已然瞬移到了笼中。

阿缇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他咽了口唾沫，昔日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向他袭来，他好似快要溺死在了迎面而来的巨大的浪潮之中。

他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囚笼。

他孤独地蜷缩着，希望有一双手可以轻轻抱住他，予他以温暖，就像是婴儿时被妈妈轻柔地抱住那样，不在乎他干了什么，是什么样的人，在妈妈的怀里，他永远是他。

但这里，只有黑暗和静默……

他宁愿忍受□□的折磨，却难以忍受那深入灵魂的孤独和寂寞。

有人吗，有人可以走向他吗，哪怕只有轻轻一步？

步入铁笼的瞬间，阿缇紧绷起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虚空，脸上的神情迷茫和无措。

“对不起！”

随着身体的发力，清茉的声音竟也不由地带了份狠劲。

她拿起利刃，对着阿缇狠狠刺下。

“如果那时真的遇见你就好了……”鲜血源源不断地从阿缇的心口涌出，他的脸上却漾起了一丝释然的笑……

看着身体失去重心而要倒地的阿缇，清茉的身体本能先于大脑的思考，她一把伸出手，将阿缇搂进了怀中。

但是她刚感受到阿缇身子的温度，下一刻，他就幻为了上百只蓝色的晶蝶。

它们扑闪着翅膀，在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甚至能人感受到它们的欢快。

它们在天空打着转，随后便安心地飞向清茉的项链之中。

就如同阿缇自己所说的“百川终将流入海中，我也有我的归宿”，那些晶蝶已然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随着晶蝶的飞入，清茉感觉自己身体中充斥了前所未有多的能量，她的思维在芜杂的思绪里开始呆滞。

——

“这个太瘦弱了，就叫阿晓好了。”

马戏团团主感觉鼻子痒痒的，他的手不自主地抬了起来，揉了揉敏感地鼻子，“这个……”

“阿嚏！”他终究还是没有控制住，打出了喷嚏。

“行，你就叫阿缇了。”马戏团团主揉了揉他的头。

那是他第一次获得自己的名字，虽然中间发生了个小小的意外，但他依然很开心。

马戏团团主粗糙而满是血腥味的手，此刻竟也让他感到了稍许温暖。

清茉融入了阿缇的记忆之中。

“马戏团只需要一个魔术师，你们两个自己决定。”马戏团团主手中握着染血的皮鞭，阿缇和他的对手阿拉清楚地知道，成为不了魔术师的那个人必死无疑。

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阿拉拿出利刃，向他冲来。

他站在原地，看着飞速而来的利刃，无动于衷。

在距离他的眼球最后一厘米，利刃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沉闷地倒地的声响。

阿拉瞪着眼睛，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脸上的神情只有不可置信。

他杀了阿拉，杀了他曾经的朋友、伙伴，用的是他学了十年的魔术手法。

从此，马戏团成了他的囚笼，却也是他，唯一的家。

清茉神色凛然，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阿缇，他居然对全员恶人的马戏团有着超乎寻常的依赖与眷恋。

下一秒，清茉好似沉浸在了阿缇的思绪中，这里没有记忆的画卷，只有无边无际的幽暗和一个人无声的自白。

他是傲慢啊，他是如此厌恶他们，不耻他们，憎恶他们。

被驯化的和兽人无异的怪物、耽于□□的兰美人、冷眼旁观的齐天、贪婪无度的团主……

但他还是，那个被遗弃的小孩，那个在马戏团获得了名字也获得了新生的阿缇，那个经历了无数苦难，目睹了无数的痛苦与死亡的马戏团魔术师！

他记得，自己好似在一片混沌中，龋龋独行很久很久了……

他清醒的最后，没有选择毁灭他所憎恶的一切，而是让他们与自己一起沉沦……

至少，这样，他还有家……

——

天空被蒙上了一层阴霾，黄沙被狂风席卷，弥漫在空气之中，雾蒙蒙的一片。

明玖知道，眼前的景象自己将一辈子难以忘怀。

黄沙覆盖了小镇，随之而来的是倾盆的暴雨，厚重的雨滴狠狠砸落地面，砸出了一簇簇的草丛与鲜花，它们争先恐后的从土里探出了身子，好似被压抑太久了一般，疯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