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面
一样,脸皮慢慢涨红,连带着脖子都漫延出淡淡潮红。全身上下的血液变得沸腾、灼热,像是要从那一层薄薄的筋脉中喷涌而出,每一滴都在述说着他隐藏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渴望。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呆呆地和她对视。算上上次初见的格外狼狈,这是他第二次和她对视。
他以为他会比第一次从容一些。至少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把他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她眼前,优雅的、含蓄的,像他在脑海里排练了无数次的那样的做着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谢江知,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江知。”
在和系统斗智斗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在系统空间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他反反复复的演练着这一幕,像是一个溺亡的溺水者,抓着仅剩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靠着那点虚妄的幻想,支撑着他走完了格外漫长的那段路。
现在他终于站在她面前,两人相隔的距离不过十米,近到他似乎都能闻到她身上浅浅的木须花的香味。
可谢江知还是高估了自己,他忍得额角都迸发出青筋,喉咙艰涩无比,就连怀里抱着的狗崽什么时候跑出去了都不知道。
那段时间对他来说太漫长了,长到他跨越了时间的长河终于站在她面前时,那些在他脑海里演练的戏份通通都被抛却脑后,满腔的思绪只化做两个字。
“禾晚……”
他喃喃道。
下一瞬,带着杀意的磅礴剑气朝他袭来。
谢江知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剑气从他耳边堪堪擦过,朝站在他身后的人直直挥去。
只听“砰——”地一声,漫天的血雾在他身后炸开,温热的液体溅在谢江知的后背和右半边脸上。周边的人都被逼得倒退两步,而直面剑气的谢江知则被强大的威压压得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
他睁开眼,血水沿着他额角往下滴,右眼血茫茫的一片。
在血色的世界里,一片洁白的衣角落在他身侧,木须花的清香透过浓重的血腥味传到他鼻腔,近到他甚至能感受到身侧人温热的体温。
禾晚半蹲在地上,看着地上那滩血水,丝丝黑色的魔气在血水上漫延。
“魔修。”
她没什么感情的总结。
妙音站在她旁边,看着那滩血水有些恶心的捂着鼻子,“死了?”
“没。”禾晚站起来,“只是替身。”
“那怎么办啊?”妙音一听有些担心道。
禾晚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是你们碧云峰出现的人。”
言下之意是,跟她有什么关系?
妙音嘴角抽了抽。
在禾晚的一击下还能逃跑的魔修可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魔修,她不过是一个柔弱的音修而已,哪里来的本事把对方揪出来?
但禾晚并不想管这件事,刚刚她给的那一道剑气已经尽了同僚之宜了。
她站起来,决定回去睡午觉。
可才刚动脚,裙角就被一只手虚虚抓住。
那是一个跪在地上男人,身上穿着粗布衣裳,头发高高束起,露出俊朗的眉眼,右侧的脸颊被血雾污染,让那张原本温润的脸显出几分怪异的妖艳来。
他眼神痴痴的看着禾晚,手攥着她的裙角,似乎怕被他的手弄脏,他攥得很轻,但又怕她走了,不敢松手。
禾晚看着他的手,淡淡道,“松开。”
谢江知怔怔的松开手,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跟前离开。
他魔怔一般跪在地上跟着她的背影往前挪了几步,体内的气息在那一刻全乱了,被灵力压制的毒气在他筋脉里乱窜,硬生生的呕出一口乌黑的血来。
乌青的脉络在他脖颈上浮现,五脏六腑钝钝的疼,他卷缩在地上,微颤颤的伸出双手,撑在地板上,不要命的往前爬,眼底只有那片雪色的衣角。
王安和辛遥从人群里冲出来。
“谢江知?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
谢江知听不见。
冷汗将他浑身浸湿,乌青的脉络甚至爬到他耳朵后面,他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痴痴的看着禾晚远去的背影,张嘴又吐出一口血来。
辛遥将他扶起来,晃了晃他的肩膀。
“喂!你醒醒!再不醒就走火入魔了。”
毒气在他筋脉里横冲直撞,企图从里面冲出来。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青色脉络已经爬到了脸颊,像一种诡异的纹路,将他衬得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谢江知感觉自己要死了。
他又咳出一口血,吃吃的笑起来。
就这么死了也挺好,至少少了他这么一个无耻的废物天天惦记着禾晚。
她应当是干干净净的,身边的人也应当是干干净净的。
他就这么想着,放在胸口上的手垂下去,闭上眼,任由毒气一点一点漫延。
微凉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