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猪
话说明天就是第三日了,该是伍樾被嫁的日子。
可这会儿陈氏却在族长家闹事。
头一天大家没见伍樾去卖包子,倒也不稀奇。第二日大家就都知道她要嫁给谢宝根的事,有人经过她家门时,特意喊了几声没人应,想着可能去外村卖包子了,因为前几天伍樾就跟她们说过去邻村的事。
大家也都忙着田里的活儿也就没多想。
心下还巴不得她不在村里卖,这样可以省几个钱。
今个一早,谢宝根就闹着陈氏去看看伍樾,因为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陈氏拗不过儿子,也就拉下脸子去了伍樾家。
一大早的就家门紧闭,实在不正常。
她就问到顾婶那儿,顾婶这几天忙活田里的事,还真没在意。晚上也比往常睡得早,睡得死。直到听说了她与谢宝根的事,才醒悟过来这两日伍樾家安静得出奇。
但面对陈氏的问话,顾婶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伍樾去了哪里。
“兴许卖包子去了,前儿个她就去了外村,也是很晚归家的。”
听顾婶这么说,尽管陈氏觉得很不对劲,但也耐着性子等到了天黑。
“族长,您瞧瞧那贱人胆儿有多大,连族里的规矩都不顾了,自个儿偷偷跑了,这要是传出去,咱槐树村的脸都被她丢光了。宝根白白被她祸害了,本念着太公血脉,我也就不跟她计较了,往后她要是再回了村子,这样的骚货我家也不要了。”
谢柄山脸色非常难看,族里还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一个寡妇带个哑巴,能逃到哪里去,无非就是躲在县城哪里角落罢了。
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
伍樾逃离槐树村的事儿像个炸弹一样,炸得大家张开了嘴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古只有赖着不走的寡妇,像马寡妇那样,哪有自个逃离出村子的。
妇人离了夫家几乎没有活路。
“你说她能逃到哪儿去?”
“她那娘家人从没来过,也没听说她有什么亲戚家。说不定是藏在哪个破庙里,或者进山了。”
“不会的,她八成在县城。”还是陶桂英有见识,“她会绣帕子又会做包子,哪里养活不了自己。”
妇人不解,“那她住哪儿?一个妇人还带着个哑巴,总不能住在荒郊野外吧?”租房子是要不少钱的,她们想都不敢想。
“婶子,你是没去过县城,县城里也有临时落脚点,寺庙就有好几座。”陶桂英心里想着小寡妇还真有能耐,否则也入不了九叔的眼。族长这么急着把她打发了事,怕也是担心她祸害九叔吧。
妇人就着陶桂英的话题扯开了,有的说她回了娘家,有的说猫在荒郊野外,还有的说她准是跟野男人跑了。
“放你娘的狗屁!”菊香再也听不下去了,“你哪只狗眼见月娘跟人跑了,别自个吃屎就满嘴喷粪。”
妇人们被菊香骂得一下子安静下来,那编排伍樾的妇人也不敢接菊香的话茬儿。
“我告诉你们,月娘就是我妹子,你们编排她就是编排我,谁要是再胡言乱语,看我不大耳刮子抽过去。”菊香心里本来就堵得慌,看到她们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来气。
“这人跑了,万一遭遇不测,这不是害了那哑巴吗,唉!”马寡妇的话看似关心,实则把大家又引到了那不贞不烈的臆想中。
“苦杏娘,要说你也是寡妇,应该最了解月娘的心思了,你的话里怎么不盼点她好呢?”王菊香素来不怎么跟这些妇人来往,但她并不是不了解她们的德行。
“菊香嫂子,你这就冤枉我了,我就是将心比心担心月娘呀。”马寡妇一脸的委屈。
“不用你担心,月娘她聪明能干,一定会没事的。”菊香甩了众妇人一眼,便朝里面去了。
此时福海和几个汉子走到谢柄山跟前了,以往有什么事,谢柄山都是叫几个人一起办。
但是谢柄山却把福海叫到一旁,对着另外包括二牛在内的四个汉子道:“你们这两天把田里的活干完了,就去县城找人。只要找到人立马带回来,她若不想留在槐树村,那也得有个说法,否则就要动祖宗家法了。”
见福海被族长排除在外,菊香更急了:“他爹,这下可咋办?族长他显然是知道九叔的心思,要把月娘处理了事。要不你明个去县里找找?”
福海点点头,“你别担心,她既然有胆子出去,应该是想到后路了。”
“能不担心吗?若是别人先你一步找到她,再回了村子,八成是活不了。”
“也怪我没照顾好她,唉!她怎么不来找咱们商量一下啊,她还是没把我当嫂子看,否则叫她去我娘家住几日,等九叔回来就好办多了。”菊香急得语无伦次,又开始骂人。
“那杀千刀的谢宝根,也不照照镜子,还妄想娶月娘,呸,赶明儿叫我碰上了,看我不拔了他的皮。”
“好了,别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