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兰庭苑院内

“母亲您快看，我给三妹妹簪的这个发髻好不好看？”沈檀推着一脸懵的沈渺往李氏卧房去。

一大清早，就在沈渺睡得迷迷糊糊时，就被沈檀拉起，说是之前学了个什么新发式，非要给沈渺试试看。这不，来来回回折腾完，还没等沈渺自己看看清楚，就被沈檀直接推了过来，“大姐姐，我觉得这个发髻......”

“这个发髻可好看，不信？你让母亲来评价评价？”沈檀憋着笑打断道。

“大老远就听见两位小姐的声音了。”秋枝服侍完李氏洗漱，正端着水从屋里笑着出来。

“秋枝姐姐，母亲醒了吗？”

“早醒了，在卧房坐在呢。”

听到李氏醒了，沈檀半俯下身在沈渺耳边低声说道，“母亲起来了，走，咱们进去。”

“大姐姐，我还是觉得这发饰是不是多了些......”沈渺觉得此刻的脑袋重的不行，一头的发饰压得脖子都快直不起来，要不是沈檀扶着自己，感觉走两步就要倒。

“母亲您看看？”

坐在妆奁前正整理面容的李氏，侧身见沈檀推着一个脑袋上搭配着各种发饰、唇上和脸颊上分别涂着大红色的口脂和胭脂的沈渺进来，见沈渺活脱脱一个送福娃娃的模样，李氏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是干嘛？”

“母亲，你就说好不好看？”沈檀嘴上憋着笑，还是一脸假正经地发问。

“你这......”李氏一脸犹豫，凑近又仔细看了看沈渺的小脸，忍着笑，“这让母亲很难评。”

听到李氏的笑声，沈渺有些不自在了，抬起那圆鼓鼓的眼睛看向沈檀，“大姐姐说很好看的。”

见“福娃娃”看向自己，忍了一路的沈檀终于忍不住了，捧着肚子蹲在地上笑个不停，“哈哈哈，母亲......沈渺......沈渺实在......实在是太好骗了。”

啊？见沈檀笑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沈渺才确定，自己又被沈檀给捉弄了......

见沈渺皱着个小脸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李氏知道沈渺这心里啊肯定觉得委屈，小姑娘家的自小就爱美，沈渺也不例外，便轻声安慰道，“你大姐姐可太坏了，别老听她的。”说完，将沈渺拉到自己面前，“来，娘给你重新梳一个。”

站在铜镜面前，沈渺这才看清自己是个什么模样，怪不得这一路的丫鬟见到自己时都低头憋笑，想到这丢脸的一路，沈渺觉得自己都快没脸了，转头对蹲在地上还没止住笑的沈檀哭诉道，“大姐姐，这一点都不好看。”

“这是我在外面看到的新妆容，我看别人弄很好看啊，想着回来给你试试，可能......嗯技术不到家，没化好？”

“别听她瞎说，骗你的。”李氏无奈地看了一眼沈檀，“你去打盆水来，让你妹妹把脸洗了，看看这都化成什么样了。”

“得得得，我这就去。”

等出了门，沈檀便收了笑。自回来那日起，沈檀见李氏一直心情不好，也吃不下东西，成天郁郁寡欢，便想了这么个法子，虽有些“牺牲”她那听话的三妹妹，但见李氏难得露出笑容，便也觉得值了。今日捉弄沈渺这事，想着后面送些她喜欢的东西来补偿补偿她。

李氏将沈渺那一脑袋的发饰陆续拆下，用木梳轻轻梳着沈渺的头发，“一晃眼，渺渺都这么高了。”李氏帮沈渺梳头时，需要抬高自己的手臂，木梳才能从头顶梳到发尾，李氏一下一下地梳着，突然想起沈渺刚刚来到自己身边的模样，那时的她还是小小的一个，“还记得娘上次给你梳头时，是什么时候吗？”

因为年纪太小，沈渺对于刚来沈府的事都不大记得了。

见沈渺没答话，李氏笑着自顾自地说起来，“你来刚来沈府的时候，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谁叫也不肯出来。下面的丫鬟想帮你梳头，可一碰你的头发你就跑。”听到李氏说这些，沈渺有些不好意思。

“后面啊，还是你大姐姐拿糖哄着你，娘亲自给你梳的。”提起这些，仿佛像昨日刚刚发生的一样，“那个时候啊，你的头发还没那么多。可这一眨眼，渺渺这头发啊，已经变得是又黑又长。”说话的功夫，李氏将沈檀胡乱扎的头发改成一个双鬟发髻，看着铜镜里的小丫头，“好像还差点儿什么？”李氏打开妆奁右手边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对桃粉色的小步摇，“差一个这个。”将那步摇轻轻插在沈渺的小脑袋上，满意道，“看看我们渺渺，现在多漂亮啊。”

沈渺看着镜中的自己，双鬟发髻，配上桃粉色的小步摇，头一晃那步摇便会随风而动，可爱俏皮，活脱脱邻家小姐的模样。

“就是这小脸儿还差点意思。话说你大姐姐怎么还不来，打盆水那么费劲。”

沈渺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埋怨沈檀捉弄自己，但依旧听不得别人说沈檀的不是，哪怕是李氏，“大姐姐她很好，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