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个酒窝,是个清清爽爽的伶俐模样,唯一不足的就是那个酒窝没什么深度。
庄鹤太瘦了,有一种长年吃不饱饭以后吃再多再好也补不起来的脆弱感。
安排两位客人睡下之后,阿爸跟她说,客人给了很多很多钱,以后可以经常买鸡给她吃了。
隆小秀在学堂念书,经常听老师说不要白拿别人的东西,你拿了人家一张纸,就得还人家一块糍粑。小秀不喜欢扭扭捏捏的孟英,只愿意管他叫伯伯,她就问阿爸,“阿爸阿爸,伯伯姐姐给了我们这么多只鸡,那我们要还他们多少块糍粑呢?”
阿爸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说:“他们不吃糍粑,就是让阿爸带他们进山一趟。小秀要乖,进山的事情你不要跟别人说哦,也不要说见过伯伯姐姐,不然啊伯伯姐姐就要把给咱们的钱要回去了,以后我们小秀就再也吃不成鸡肉了。”
为了以后天天有鸡吃,隆小秀把阿爸的话背得比课本知识还牢,每天睡觉前都要默念一遍的。
至于这一次,是那个卷毛大哥拿着本破了皮的日记来找她,把当年阿爸跟伯伯姐姐的约定重现了一遍,她才破了列,跋山涉水过来亲自见见。
这一见宴娥,隆小秀就知道没毛病,可以说。
她站起来,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道:“宴娥小姐您好,我阿爸叫隆春,我是…”
看她这紧张的劲儿,贾扶生有一种找到同盟的欣慰。三年前他从国外回来奔丧,看见躺在床上的宴娥时也是这个表情。
至今他都觉得这个问题是无解的,但最终应该会有解,毕竟自从宴娥十多天前苏醒过来后就一直在找线索求真相。现在隆小秀带来的消息,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宴娥过去握握她的手,招呼她坐下,说:“我知道的,小秀”,顿了顿又问她:“隆叔这些年还好吗?”
隆小秀微微抿嘴,沉默几秒后才道:“阿爸都走了好多年了,去山上捡柴,没踩稳,摔死了。”
宴娥一怔愣,刚想说什么,却又见隆小秀头一仰,语气恢复自然,“多亏有庄鹤小姐给阿爸的钱财,我才能长得这么大,还成了家。”
宴娥看着她浅浅一笑:“小秀,那是你阿爸留给你的钱,是他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
被驳了一道,隆小秀面上一囧,竟没想到自己把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只好尴尬地笑笑。
而且莫名地她有一种错觉:宴娥小姐内里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平易近人,相反的她好像天生一种距离感,悄无声息地就将人拒之千里之外。
贾扶生颇瞧不上地白了她一眼,催促道:“好了,你看过日记本,现在又见到了娥儿姐本尊,总该知道当年的约定只是对外人保密,如今有了线索,你可以据实告诉我们了吧?”
本应立即回答的,但隆小秀却有些跑偏:这宴娥小姐看上去比卷毛还小的样子,怎么他却反称她姐呢?
但这个问题没时间让她理清楚,隆小秀看了看立在宴娥旁边的卷毛,嗯声应道:“是,我晓得的。”
“大概是上月中旬的时候,有个陌生女人来了我们村,跟我们村里的人四处打听。一开始我也没留意,只以为是过来猎奇的。但过了两三天那个女人依旧是在村子里,不出去玩也不离开。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不对劲,跟村里人问了一下才知道那个女人居然是在打听巴洞谷!”
说到这儿,隆小秀有意无意地瞟了宴娥一眼,又继续道:“阿爸交代的事情我没忘,加之后面贾二爷拿着日记本过来找我,我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宴娥小姐家里还这么关心巴洞谷…”
隆小秀心虚地抿了抿嘴,那事儿现在想起来她都还后怕的紧,要是当时她收了那女人的钱说漏了什么,又或者不能提供丝毫线索给宴娥小姐,这次估计不能轻易地回去了。
贾二爷的钱岂是那么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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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隆小秀之后,贾扶生对着宴娥终于问出来他压了好几天的疑惑:孟英不是说他死之后,孟家会另安排人过来协助你的吗?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宴娥打了水正在洗刚才擦过踏雪的手帕,挽起的衣袖突然有些松了,贾扶生很自然地过来替她重新束好。
宴娥说声谢谢,又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也不重要,不管他是谁,只要能真实出力帮我,不拖后腿就行。”
贾扶生听了这话就哼哼唧唧的,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到洗衣架上,说:“我就知道你总要找机会敲打我不务正业,喏这个给你。我知道你听了隆小秀的话一定不日就要出门去寻那个女人,这个药是我研治出来专门治你胃疼的毛病的,疼的时候吃一颗,快吃完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好给你送来。”
宴娥擦擦手,把药瓶抓过来看,是个很精致的瓶子,看就是很值钱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不是那个意思,正想解释,贾扶生突然朝她做个鬼脸跑开了,边跑还边说:“娥儿姐,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