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天降
女。黑色瞳孔微缩,锐利的目光在那只草蚱蜢上停了片刻。
皇帝脸色虽没变化,眼神却冷了三分。
孙司宝狠狠打了个哆嗦,只想把人轰出去打死才好!
也不知是哪个该拔舌的短命,敢把皇上的私话往外说!
难不成是陆晚?
他斜乜过去,见陆晚僵在一旁吓得花容失色。看样子不是,这丫头没那么蠢的。
那就没别人了,定是小喜子那驴养的蠢货!狗东西不长记性,不好好当差,心思全往偏了放!孙司宝打定了主意,今日非得给他涨涨教训!
但现在不是他秋后算账的时候,打眼瞧着这小宫女满脸期待又兴奋的模样,怕不是还有更大的惊吓在后头呢?
再往那盖的严严实实的漆盒上瞧一眼,心里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
天王老子哎!五雷要轰顶了!
孙司宝一双眼死盯着宫女手上的托盘,恨不能把里面的东西给盯没了。
黄地绿龙的盖子一掀开,他心跳都漏了半拍。
只见黄釉青花把莲纹盘上赫然叠着三层透着粉红的樱桃毕罗。
祖宗哎!让我死了吧。这两个天杀的自己不想活,要拉上我老太监垫背嘛?
孙司宝来不及想别的,倒头便跪。
陆晚反应也快,跟在他后面请罪:“皇上恕罪!”
另一边那宫女还没觉察出不对劲,偷偷抬起头,略有些疑惑地往上瞧了一眼。
这一眼正对上皇帝凌厉的目光,吓得她瘫软在地,一碟子樱桃毕罗跌得七零八落。
李彦沉起身踱到那宫女面前,伸手摘下她头顶的草蚱蜢,扔到孙司宝面前,冷冷一笑:“孙司宝,你差事当得很好!朕前脚才说过的话,后脚阖宫上下就都知道了!这是你的功劳!”
孙司宝吓得舌头都僵了,“皇...皇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治下不严!奴才知错!”
李彦沉又冷眼瞧向陆晚,声音冷的如万年不化的积雪,“还有你!在朕面前搞得那些小动作,以为朕瞧不着?你们就是这么在御前伺候的?”
这是恨陆晚替那宫女遮掩了。
殿内一时噤若寒蝉。
李彦沉等了半天也不见陆晚替自己辩白,脸色更是阴郁,怒道:“说话!哑巴了!”
陆晚被这一声喝令吓得猛然一哆嗦,把头磕得闷响:“奴婢知错,不敢替自己辩解。但请皇上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奴婢甘愿领罚!”
李彦沉见那青灰色的地砖上沾染的血迹,不由一阵憋闷,转身喝了一声:“来人!”
守在殿外的侍卫携着一身肃杀的气息走进殿内,“臣在!”
“拉出去赏二十杖,打完了丢到朕看不见的地方去!”
侍卫拖着那宫女出了勤德殿的门,隔了老远依旧能听到她求饶的声音,像极了往世的自己。
宫里的人就是这样,不论你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什么样的目的,做错了事,惹恼了主子,就是这样的结局。
陆晚的心狠狠瑟缩了一下。
皇帝发落了宫女并没有解气。
坐在紫檀雕龙云纹宝座上,俊朗的脸上透着森森寒意,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半晌,才又冷冷说道:“孙司宝,治下不严,罚奉半年,去慎刑司领十板子,下不为例!”
孙司宝伏在地上,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跌回肚子里。
又听皇帝继续说道:“陆晚!罚奉三个月,自己到外头跪着去!”
嗐!人比人气死人!同样都是御前犯错,怎么他挨板子,别人罚跪?甭管嘴上说的多厉害,皇上的心到底还是偏着陆晚。
孙司宝心里不服气,可再不服气又能怎样呢?他也不能变成个姑娘,把皇上的心掳了去。
皇帝龙颜大怒,在勤德殿发落了御前的人,连带着把御膳房的宫女打了个半死。一时间满宫上下人人都打着十二分的惊醒,小心翼翼。
陆晚在勤德殿外头的空地上跪得笔直,路过的宫女太监偶尔忍不住打量她一眼,她也混不在意。
秋日的晚霞裹着淡金色的红光照在她的脸上。陆晚眯起眼,看了看已经落到半山腰的太阳,宫里的宫墙太高了,她从来没见过日落。
想要出宫的心更坚定了。
李彦沉站在殿内,抬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霞光美人的景色。
美得惊心动魄。
这人向来不是最会服软的嘛?怎么今日不了呢?还是说在她心里朕就是个不辨是非,苛待下人的人呢?
李彦沉心里负气,转身又回去练字。
提笔饱蘸墨汁,一笔落下怎么看怎么不如意。
李彦沉也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
要是孙司宝在这儿,定然要在心底喊一声,亲娘老子哎,皇上这是心疼了!
可小喜子看不出来。非但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