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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恬恬说的。韩燕燕就在旁边。
一望。办公室里不见何嘉,她正折了腰翻找抽屉,刚好被桌子遮住了。一听这句,反射性站起来朝那面看,只看到张恬恬戴的眼镜片射出的光。也不知道她看没看到她——应当是看到了,太明显,话到一半就吞咽下去。
韩燕燕也看到了,摆摆手,让张恬恬先回教室。
何嘉回教室就再没和张恬恬说过一句。
“不是,我怎么就作弊了?”整个下午,何嘉的开场白都是这句。因为气,笑得像荒诞派戏剧。
“怪你这次考太好了呗。”彭川说,“真搞不懂你们女生,好起来好得能扭麻花,一转头,好家伙,直接打小报告说作弊。”
“我真是自己答的!就是运气好蒙对了而已!”何嘉拍桌子跳起来。
“老班问你没问?”
“问什么?自己不会调监控去啊?真他妈日了狗了!”
她是天生的大喉咙。又亮。像剑出鞘。
张恬恬竖起耳朵一听,这还了得!不出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些人会怎么议论她?康滢滢会不会趁机踏她的头?以及班里那几个丑货!她看到自己声名狼藉,被孤立、敌对、毁灭!
放学铃响,她扶墙摸壁出教室。摸到教室门,马上泪眼汪汪;她一耸鼻子,手一洒,当即哭出了声。
芝芝惊叫:“恬恬,你怎么了?”
张恬恬整个一坨在地上,又在教室门口,是个人看见就会问一句。
她恸得像鼓风机,何嘉就只听张恬恬反复说着一句:“老班喊我去办公室,问何嘉有没有作弊,我都说了不知道,何嘉非说是我说她作弊的——”
“你少屎口伤人!”何嘉跳出来,指着张恬恬:“我亲眼看见你给老班打小报告说我作弊,你还倒打一耙了!我还没顾得上说呢,你——”
这张恬恬哭得两个鼻头三行眼泪,一下说知道何嘉不喜欢自己,一下又说都是她的错,不该借何嘉作业抄的。
何嘉听得一愣一愣,竟然吵不过她了,正百口莫辩,芝芝站了出来,喊:“你别说了!”“我就没见恬恬说过谁,倒是你,天天不是和这个吵就是和那个吵。难道你就不会反省反省自己吗?”
“我他妈——”何嘉气结,“我反省什么?”
“反省作弊啊!自己平时什么成绩自己不知道啊。”
“我啥成绩碍着你啥事了?看人拉屎你痒喉咙,能死你了就!明天你家里人死绝了,我再反省是不是我的事!”
“你!”芝芝见何嘉声音比她大,跳得比她高,一跺脚,也哭起来了。
教室里忽然全乱了,像要齐打伙儿举起哀来。
何嘉气得把书包往后一甩,喊:“反正谁先哭就是谁委屈!”
随着这句,教室门已经大开。颂祺再追,就找不见何嘉人了。
颂祺悬心了一晚上,翌日进教室,何嘉倒还奕奕的,四处跟人述说昨天办公室发生的事。
张恬恬来了,那人嗽一声,示意何嘉。
何嘉声音更响了,翻了个白眼,说:“有本事到我跟前哭,看我照她那丑脸挖哩!”
这样闹一场,同桌自然不可能了。何嘉临时和郝自芳组成一桌,张恬恬和芝芝一桌。
从何嘉选好座位开始,前桌的蓉蓉就有些不自在,脸上一下红一下白,何嘉知道是因为芝芝。
就是有那么一天,蓉蓉终于鼓起决心,义正言辞向何嘉说:“我觉得你应该向张恬恬道歉,”
不等何嘉说完,马上又补一句,“本来就是你不对。”
何嘉张口就骂了:“靠。你们放过我吧。我不知道她在背后咋嚼我的——”
蓉蓉替芝芝辩护:“芝芝没说你什么,我们都知道事实怎么回事。”
何嘉试图把前因后果讲明,蓉蓉压根听不进去,打断何嘉的话,“我相信这是一个误会……”
“这不是误会。你们都被张恬恬骗了。”
“是,如果只有我,那是我的问题。但所有人都这么觉得,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呢?承认错误很难吗?”
何嘉冷笑:“那我只能说,你开心就好。”
蓉蓉素来是那种和软到能流沙的人。没办法吵。虽然不至于被敌对,但一连几天,何嘉都是走到哪里解释到哪里。嘴都说干了。一时不耐烦上来,口不择言,说几句稍重的话,即刻被谁采了去。
这天,何嘉不过用迟到时的焦灼口吻要蓉蓉把桌子往前移,蓉蓉即刻把头一摔,道:“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
何嘉的脸像盐渍地,问:“你没事儿吧?我多会儿看你不顺眼了?”
蓉蓉别过头,半晌,挤牙膏一样挤出一句:“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说,没必要在背后这样讲那样讲。”
“我讲你啥了?”何嘉拉来郝自芳对证,连叫上颂祺,三人讲到不能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