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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大而白的太阳,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想到这里,顾井仪把球一丢,一抹额问彭川:“你是不打算跟何嘉说话了?”
彭川刚坐下,闻言,一骨碌动作,又偃息下来,说:“我倒是想啊。那何嘉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没见她那黑阴阴的头像吧?昨天我就问了一句咋换头像了,人家半天回:‘为了丑男不再打扰。’你说她啥意思?”
“激将你啊。说不定真有人在追她。”顾井仪笑了:“你以为她在说你?”
“丫还把签名也换了——‘别找不在死了’。”
顾井仪赞一句:“两个狠人。”
“我怎么狠人了?”彭川明白过来,“你也没有去找颂祺啊。”
顾井仪马上纠正他,口吻深刻:“闹归闹,我们是男孩子,还能等着女生先开口?”
彭川撇嘴:“那你倒是去啊。”
顾井仪一震,斜眼看定了彭川,说去就去。
“我要先问问何嘉。”
彭川赶着顾井仪便走。
而何嘉跟顾井仪讲:“女生和男生是不一样的,你不能用男生的思维去设想女生。女生喜欢上一个人有躲避心理很正常。”
彭川立在那儿,微弱地发言:“我也没见你有这心理啊。”
何嘉无视了他,说:“我都看得出颂祺对你有好感,你看不出来?”
顾井仪马上想到那天,走廊里颂祺的影子在他眼神里摇曳,如流风里的一支烛。一点微光护在他脸上,明灭不定的。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你,你不会感觉错了吧。”
“那你别来找我。”何嘉不耐烦。
“我不会去追一个不喜欢我的女生,但凡她对我有点意思也算。”
何嘉发现他是认真的,提议:“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下午,颂祺一进教室就发现了端在课桌上的饮料,是一杯珍珠奶茶。
她跟何嘉只喝那一家的珍珠奶茶,很快推板出是顾井仪买的——何嘉不会只买一杯。
她还以为他早遗忘了她。她措手不及。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双手捧起来,仿佛那不是杯,旋即想到先民行教成之祭。如果他在意她,那她就不能让他失望。
顾井仪第二次找何嘉,何嘉建议他自己去问颂祺。“因为我问了也会告诉你,不如你自己问。”又补充一句,“颂祺她就这样,我不问,她也不会主动向我诉苦的。”
一句话点穿他。可怎样开口啊?
上课摇晃着笔杆,笔投影在桌面上,也放大他无休止地思想。
直接问?
还是先寒暄几句?
寒暄,多久没见似的。好像确实有段日子了。
顾井仪瞄颂祺几眼,每次都欲言又止。
颂祺马上觉得了。不会吧,不会吧!怎么他偏这时候跟她讲话!
她直觉他有什么话等着问到她脸上,放学前十分钟离了教室。悄悄地溜了。当然不能拿书包。
顾井仪没有怀疑,他甚至是自得:颂祺这样紧张他。何嘉的感觉是对的。
可这一去就去了许久。而顾井仪因为有太多话,竟丝毫不觉得。
彭川从网吧回来,见顾井仪,问他怎么还不走。
顾井仪从空而白的教室里望出去,望着门,不是他而是房子荡荡地回音:“我等颂祺啊。”
彭川笑他傻:“你没事儿吧?颂祺走了。刚我还在校门口碰见她。老班没来教室巡查吧?诶你火燎燎地要上哪儿去啊?”
从教室到校门口,再到那条必经的十字路口,刚好是斑马条纹到红绿灯的那一段距离。
顾井仪终于找见了颂祺,像在时间空间的坐标上命中一个点。
红绿灯闪烁得像被放大的持续的心跳,世界在惶惶的心跳里迷了路——也许是他自己。颂祺怎么不过马路?
红灯了。顾井仪追上去,颂祺没有直行,而是左拐——她这是要上哪儿去?
他松缓了脚步,影在颂祺身后,轻悄得像夜巡动物毛茸茸的尾巴。
一路上他终于明确了一件事,颂祺不是相斥他,她根本是躲他。
为什么?
颂祺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的时候,她身后顾井仪的眼睛更大了。
他几乎一瞬间弹出来:“颂祺!”气急败坏的。
“你大晚上跑这儿干什么?”声音像鞭炮一样,炸了她一头,“你知道把女生拐到这种地方的男的都什么人吗?没一个好东西!”
“不是,我,”颂祺露出石化的表情:“你跟踪我?”
“你别跟我打岔。”顾井仪朝高广华盖的大厦望了一眼,脸上是霜掠的白。
颂祺不说话了,天知道他会不会跟她动手。
而在顾井仪那就是默认,他没说话,觉得好吵——不是,哪儿跑出来的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