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终
作者有话要说:回到卷·一的A卷,小四到底说了什么?
我种的花草只剩下一小部分,存留,大抵是因为它们坚韧。一些没有活下来,一些送给了住店的客人。我想他们会善待它们,因为选择,因为路途遥远。他们关心我为一间空房所流失的世俗价值,是善良的吧。
她食欲欠佳和饮食习惯的不适有很大关系,她有在适应和改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她过于敏感。我是说,她灵性太高,灵性高的人大抵都有异于常人的敏感。
天山以外,寄来的海产满满当当,和杏子晒成杏干一样,虾子也晒成虾干。闻了闻,那大概是珠海的味道,这里没有食用说明书。
“这个要怎么做?”
“下酒。”
“杏子酒吗?”
“不止。”
我低眉看着她,不必翻山越岭的存在,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目之所及别无其他,从前收敛,怕情感浓度值过高,怕注视国语密集而适得其反,如今不在意了,要流畅,要满溢,要表达,要让她知道,而不再追求虚无主义,也不被虚无所裹挟。
我早已不需要杏子酒。我需要她。想要和她住在小院儿,或者,走在路上,哪怕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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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房时她在看书,这是她的常态。我也没想一定要说什么,只是想要静静地看看她,尽管她就在这里,但我仍然时常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向我讲述一张明信片的来历,不难猜测邮寄者是谁。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寄来明信片,意外。我去点香,告诉她说我知道是谁。但又故意隐瞒。
说来可笑,我也是凡夫俗子,贪嗔痴,依恋红尘,我希望,她是在吃醋。但事实上,我也知道,她并不爱吃酸。何况,她也知道那就是送我书的人。也,送我书的人。尽管我不知道她如何知晓,但她就是知道。
我让她念给我听,她便念给我听。不知道科学是否有这方面的研究,人类在说不同的语言的时候有不同的音色,她说粤语,说英语,说国语是不太一样的,又或者是我太敏感。不清楚,不重要,我只是想要听她逐字逐句念给我听。欢喜。
这样的文字无疑是极为触动的,连接感特别强有炽热的悲剧美学冲击力,而这样的力道让我担心她会攻击她自己。她允许自己的缺点暴露,接受自己的陨落,承认自己的蜕变,但却无法让感知保持神秘,她的痛苦外泄很明显。即使不在面容间也在文字里,或者都有。
她说她想起一个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无法得知。但我并不为此不遗憾。她问我是否要回些什么给对方,我说不必。是的,不必。
“他寄来明信片并非为了我的回复。”
我这么说。
比起回复,我更想知道她的内心,我猜不到,便不猜。所以问。
“你想去哪里?”
她摸我的胡茬儿,嘴唇,呼唤我的名字。
我说过,我也想带她去花草山以外的地方,只有我和她。
“木乐!”
“嗯!”
我捏住她的手,难以自持的悸动。但这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她说我前几日也这样捏住她的手。我记得。
前些日子她禅坐,大概心不定,为避免自我的腐蚀,写了厚厚一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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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谦卑宽容豁达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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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见时她在小睡,我便帮她整理,之后她醒来,走近我,那时候黄昏的光照得她微醺。
“见日之光木乐至央。”
我的心里只有木乐,与长乐无关,我要她到达造极的快乐,而不是仅在未有的祈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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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自我疏通,又拒绝她人干预,我能做的,只有爱她,加倍地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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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再次来到小院儿起并没有留宿过那间空房,以至于那一席雪白的裙纱至今没有与她打照面,这原本就该属于她。
我牵着她,走在前面。她没有异议也没有疑虑。
我告诉她它的由来,告诉她它的等待,而这,更像是一种坦白,坦白我过载的思念和爱。曾前是,现在亦然。她的眼里有一丝哀殇,我不确定她哀殇的缘由。我没有要以此捆绑她的意图,自由一生是她全部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