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雾
作者有话要说:1.金刚噶尔羌姆舞汗译
2.密宗≠藏密,密宗经文也不都是藏文,但密宗的真言咒几乎都是藏文的。《万物生》就是《金刚萨垛》(金刚萨吹百字明咒)。
3.大部分吃素的,也有一些修行者不吃素,有些修行者不吃素是因为他能超度生物,所以不要伤害暗能力强的人,可能对方什么都不想做你也遭反噬
以上,只是做个说明,不必太深究,能看得懂文就行,纯唯物主义者可略。
4.这个B卷视角我再详说明
5.《世说新语》
听闻这里会举行煨桑节,还会表演金刚噶尔羌姆舞,不过我都没赶上,也许上一次的行程没有戛然而止的话是能赶得上金刚神舞1的。神明是有指引的,让我对父亲没有遗憾。
至于错过的跳神,也没什么遗憾,事实上就连对这里新奇的感觉也是短暂的,短暂得让我都以为那只是错觉。
我来这里的终极是祈盼断念清心,忏悔业障,所以跟随寺庙的作息,晨钟暮鼓,朝拜焚香。
我的确这么做了。每日早起,接一杯水,跪坐房间默诵经文的选段。不修藏密2的人不一定非得念藏文,但我坚持,打心底里认为这样才是绝对的尊崇和敬畏,这也就使得我的速度很慢,有时只能念上几句。随后喝下那杯--经过经文洗涤--的活水,再跟随寺庙的众多修行者前去禅修,接受神明的洗礼和点化。
在佛学让我的内心变得轻盈之前身体先轻盈了起来,食斋3也是克欲的一种。
我吃斋打坐,念经讼文,绕行于四塔之周,沉浸于咒经之间,跪拜于诸佛之前,但我所祈盼的一切也都并没有按照我想要的方向行进。所求所愿并没有突出的显化,大概是我根基太浅修行不了密宗,或者别的什么缘由,我不清楚,只是我的确没有如释重负的解脱,这让原本就自缚的我更压抑。不是好的朕兆。
避免成为其他修行者的反面教材,我立下决定搬离寺里的住所。我与上师拜别,感谢他这些时日以来的教诲。上师不善国语,送我出离寺的僧人翻译于我,
圣者用和蔼的笑容和语气,有时候使人开悟,有时候,也像一把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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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近寻了个旅馆。
然而,这也是一个错误决定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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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图入灭的修行让我拒绝与外界联系,让所有关心我的讯息都姗姗来迟。
火乐发来好几条,说母亲已经在珠海正式开展工作,也仍旧独来独往;说馨姨去做了社区志愿者;说他很想我,问我藏区冷不冷,需要不需要寄厚衣服。我感激母亲为我和父亲做出让步和妥协,感激馨姨成全我一生放纵不羁的自由,也感激火乐替我承担了大部分的压力,让我能液态地生活。
我回复说我一切都好,又让他代我向馨姨问好。复制粘贴前半句,如此给母亲报备。
这样简单的事都让我很疲惫,或者疲惫的不是信息本身。上师的话果真没错。
写作的事更是一拖再拖,如今算是有了契机但我仍旧只是痴坐在小旅馆却迟迟没有动手修改,一连几日如此。我不知,从何改起。
突然,想喝酒。
还不知道杏子酒是什么味道呢。
这个夜晚,我想起他来。
我想起他说夜晚来了你该写作了,可他不知道我已经很多个夜晚没有写作了;想起他说作家的内心和大脑应该都很丰富,可他不知道不会合理排解这种丰富的作家大抵都不快乐;想起那个我曾经和他一起酿酒的夜晚,我像一只跌跌撞撞误入桃花坞的小鹿,而他是一汪泉水,容我沉睡。
我记得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告诉他,写作让我痛并快乐着,这两件事情根源并蒂,一直写作我就会一直痛苦,一直痛苦又不断有创作的基底,我说我怕成为那种写一本书就少一本书的人,这会违背我写作的初衷,违背我笔耕不辍的愿景。
我发信息给他,连寒暄都省略。
--阿疆。
--我终究是没有完成你对我的祝福。
我呆呆地盯着屏幕,在等他的回复,我此刻变得极其蛮横霸道,我想要窃走他的时间,想要他无论在离我多远的地方做着什么都要停下来,归于我。只为己欲。你看,往日修行早已落空。没有完成自性的疗愈,凡世一粒红尘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