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激
睛带着几分警醒,几分防备,还有一点点羞怯。
杨勤、卓春等同窗都是男子,平素颇为守礼,也不曾仔细端详过她,但初初相见时俞姑娘的确面皮灰黄,跟在矜贵淡漠而仪态万方的方姑娘身边,实在是太不起眼。有一朵娇花在眼前,多少人会注意到它旁边的草呢?
而如今的俞姑娘身上穿的仍旧是布衣,只是那面皮莹白,有皎皎如月之感,且细腻得一个汗毛孔都看不见。与方姑娘并肩而立却能平分秋色。
原来俞姑娘生得这般好看!
众人讶然的同时,丁北斗大失所望,“就这?”
他自己就精于保养,在他眼里,方荟影制脂膏完全是鲁班面前耍大刀。
周泰山也有些失望,还以为被寄予厚望的方四姑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呢,却原来是小女儿家的玩意儿。
只有邢江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老脸皮,这次去西域可算被师父和师伯整惨了,那边先是极热且风沙很大,深入腹地后又见连绵雪山,雪风如刀,回来后瞧着老了好几岁,不如问方姑娘要点这脂膏来用用。
至于为何不找自己师父拿?盖因他师父有个恶趣味,便是享受自己比徒儿年轻,以及徒儿羡慕的表情,又怎么会把他珍藏的保养方子拿出来呢?
算盘扒拉得当当响的邢江见所有人已经展示完毕,便起身道:“正值年关前,诸位自行回家过年,望诸位新岁大吉。正月十八咱们再见。”
说罢,三位夫子率先出了济安堂。
久违的休沐终于来了,卓春等人起身与同窗告辞,迫不及待回琢磨馆取了昨夜便收拾好的行李踏上归家路。
俞唱晚、方荟影和荀潜三人默契地没动。
杨勤小心翼翼扶起陶福鑫,后者踢到书案腿上差点摔倒,而杨善明站在一旁却没有要帮把手的意思。
这样的袖手举动让俞、方、荀皱了皱眉头,但他们离得远赶过去也来不及。幸好陶福鑫自己伸手撑住书案边沿。
杨勤则被激怒,高声道:“杨善明,你当真是过分了!福鑫是怎么中毒的你心里没数?而今我们念在同窗之情并没有告发你,可你对福鑫实在太过冷漠。”
此话一出,摆明了杨善明跟陶福鑫中毒有关。
杨善明脸上挂不住,咬着后槽牙道:“我方才根本没瞧见福鑫没站稳。而且福鑫中毒后是我替他研制的解药,你那么护着他,你怎么制不出解药?呵,你只会捕蛇。”
“你!”
杨善明的话不啻烈火里加柴,不仅杨勤火冒三丈,俞唱晚三人亦觉得十分不舒服。
荀潜冷着脸走过去帮杨勤扶住陶福鑫,三人率先走出济安堂,俞唱晚和方荟影睃了一眼杨善明便跟着离开。
几人方才出来,便听屋子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声,料想是杨善明将他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杨善明阴沉沉地坐在书案上,他不惜得罪同窗,费尽心机才找到寡妇蛛,结果九人里就他得了个下等,实在是好笑!
琢磨馆里,荀潜替陶福鑫把脉。
“你到底是被什么蜘蛛咬的?杨善明为你制的什么解药?”
陶福鑫喘得厉害。杨勤方才在情急之下已经露了口风,此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在桂广交界处听人说今年桂州雨水少,许多剧毒的寡妇蛛从林子里出来,当地已经有二十余人被寡妇蛛咬伤。杨善明便动了心思,提出悄悄改道去桂州,我们自然不同意。谁知过了几天路遇山贼,阴差阳错之下让他达成了目的,我们也认了。”
由于寡妇蛛体小难寻,杨善明提出先帮他找蛛,回头他再帮二人寻目标毒物。杨陶二人念着是同伴该互帮互助,便应了。
次日三人在林子里走了大半日,极为走运地遇到了两只蜘蛛,那雌蛛正是寡妇蛛。那时雌蛛正在进食,雄蛛趁机交、配。
蜘蛛播种过程十分迅速,杨善明明白自己下手必须快准狠,若一击不中可能很难再遇到。
“此人丧心病狂!彼时就他一个人瞧见了寡妇蛛,为了不惊动蜘蛛,竟出手推开站在他与树之间福鑫一把,福鑫倒退一步差点摔倒,顺势扶住那棵树。当时雄蛛交、配完后正欲离去,当即咬了福鑫一口。那蜘蛛跑得太快,我们根本没看到它长什么样子,不知道是什么蜘蛛。”
蜘蛛的择偶范围很广,不是一类的通常也能配,只要雌蛛同意。
那厢陶福鑫终于缓过来,拿出一个瓷瓶,里面装的正是杨善明给他制作的解药。
荀潜接过来倒出一颗,另外两位姑娘也看过后,道:“这不就是普通的解毒丸么?”
“可不是么!这人根本不会解蛛毒,竟拿普通药丸糊弄我们。”说到此事杨勤登时愠怒,“也怪我,我那时忙着捕蛇,根本没发现,福鑫自己也没发觉,哎……”
二人打算回来找三位夫子,可丁北斗估摸着猜到他们的想法,先把口给堵上了。
几人沉默,丁北斗是个说一不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