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药
到丁夫子要搞哪出,只告诫自己管好鼻子和嘴巴,生怕像刘坪那般惹他不快,那就只能滚蛋了。
身穿墨绿色地金银线绣孔雀尾羽大衫的丁北斗走了进来,长长的袍裾拖曳在地上。他手持翡翠骨扇,拇指上戴着墨玉扳指,下巴高抬,神态傲倨。
小豆苗和含笑跟一众小厮一起坐在角落里,见到此情此景,好想替杏园的家丁问一句:“能否多走几圈?”这长摆都能将济安堂里外洒扫个遍了。
直到丁北斗在他的位置上坐定,周泰山才走了进来——他并不想和一只花孔雀走在一起,省得让人误会他是个自作多情之人。
邢江倒是想跟在师父身边,但又不敢越过师伯去,一进来就用眼神跟师父解释。但丁北斗忙着逗孔雀,根本不理他。
丁北斗拿着食丸引逗其开屏。
然而济安堂里几十道目光都集中在两只孔雀身上,可怜的孔雀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开屏?连食都不敢上前吃。
拿着食玩候鸟不至的丁北斗顿觉自作多情了,寒着脸扫了一眼瞬间齐齐埋头看书案的学子,暗道,这贼鸟竟敢让自己颜面扫地,定要它们吃了食再开屏不可。
旋即起身去强行喂食。
那孔雀分别被两名少年制住,根本跑不了,情急之下只得用尖喙使劲啄那罪恶之手。
众人屏住了呼吸,用尽全力控制自己不能笑出来。
丁北斗顶着孔雀仙人的装扮,惊怒看着自己被啄的双手,一时怒不可遏,前去掐孔雀的脖子,却被对方衔住了手指并使劲咬了下去。
“嘶啊~”
……
三位夫子端坐在讲台上。
丁北斗将包扎好的右手缩进广袖,脸色黑如锅底。邢江不时侧目看一眼师父,又不敢多看,生怕师父误会他是在瞧那被孔雀咬伤的手。
周泰山眼底含笑,嘴角压都压不下去,“来吧,自己说说。”
先前那一幕着实出乎意料,众人见丁夫子的黑脸心中愈加忐忑,左右相顾,谁都不敢第一个起身,生怕当了出头鸟。
丁北斗眼下很没耐心,骂骂咧咧指了人交作业。
随着第一组学子起身,师生的心思总算慢慢转到了第五次小考上来。
方荟影猜测得不错,上次俞唱晚以毒夺魁,这次一共六组人,已经有三组都是提的毒药,只有一组是制的不痛不痒的药。
轮到荀潜和卓春,众人很是期待。
尤其是杨善明,荀潜将他压制了太久,这次他们组制出来的毒得了个上等,他很想看看对方是不是能够超过他。至于俞唱晚和方荟影,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到底只是两个小女子罢了。
卓春起身行礼:“学生和荀兄的毒提自夹竹桃。”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难不成是看俞唱晚上次提了个藤萝毒,便以为常见的花草树木都有毒?
“夹竹桃有毒么?我家里还种了不少。”
“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东西不能闻,否则鼻子会生虫。”说话的是邹德清,一位年过四旬的赤脚大夫。他留到了现在,可见是有几把刷子的。
卓春笑道:“不错,正如邹大夫所言,夹竹桃的花不能多闻,尤其是在春日里。学生和荀兄正是循着此条去逐个验证了它是否含毒。”
因夹竹桃的花朵妍丽,花期又长,且其树干枝叶生长得高大繁茂,是以许多人家都种植来以供观赏,并没有人想着去尝它,毕竟它不结桃子。
“学生和荀兄发现,原来夹竹桃的树液、枝条、叶、茎皮皆有毒,其中以树液中的毒性最强。”他说着叫自己的小厮拿出一个红釉瓷瓶递给家丁。
家丁接过,将其喂给试毒的老鼠,果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变成了死鼠。
卓春扫了一眼众人或赞赏或懊恼的眼神和表情,登时志得意满,暗道这算什么。
他坐下,换荀潜来讲:“这种毒的毒性可控,些许便能让人皮肤麻痹,最浓的时候可直接断心脉。”
荀潜的小厮半夏拿出三个瓷瓶,分别标了序号,依次喂给三只试毒老鼠。一盏茶的时间里,三只老鼠的状态各不相同。
第一只如同被定住那般,没死,但不怎么动弹;第二只似乎腹痛难忍,打滚后开始撞笼子;第三只则仰倒在笼子里,口吐白沫却并没死去。
这一番表现的确精彩,众同窗纷纷拊掌心悦诚服。
卓春看了一眼脸色不豫的杨善明,很有几分得意,这次你总不能还压过我了吧?他又看了看还未展示的俞唱晚和方荟影,自信二女不可能拿出比夹竹桃毒更好的东西来。
丁北斗罕见地露出了笑容,偏头跟师兄道:“这姓荀的小子不错,夹竹桃常见,毒就易得,很不错。而且他还做了浓淡分类,好苗子。”
周泰山也看了荀潜几眼,但见其听到同窗恭维依旧不骄不躁,比他身旁洋洋得意的卓春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不错,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