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
俞唱晚面临两个困难,一是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制翡翠丸,二是官府已经盯上她,刘记药铺那边必然也有眼线,她和阿木的交易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呢?
当务之急是制出翡翠丸,可同时具备隐蔽、通风、近水源的地方着实难找。
“晚姐,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回那个山洞去吧。”小豆苗的圆脸皱成包子,吞了口唾沫,“说不定刘勤快的尸身已经被山上的野兽啃食干净了。”
也是,不如回去瞧瞧,如果那山洞没有全塌,倒也能先应付着。
“便是没有被野兽吃掉也只能用它。”俞唱晚见小豆苗脸瞬间白了,捂嘴笑道,“有一种药汁可以化肉销骨,别怕,保证不叫你见着尸身。”
后者血色立即回到脸上,拍了拍胸口,他以为晚姐要拉着他去把刘勤快的尸身给抬出来,那他可不敢。
次日一早,二人依旧借采药进山。俞唱晚今日十分谨慎,确定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已经消失。
前方就是山洞,二人先在不远处悄悄观望,但见洞口外面掉落不少石头,洞口野草丛生,似乎没有被人踩踏的痕迹,就知道这里还算安全。
姐弟相视一笑,边往山洞走边观察,当时山动震落的石头没有将洞口堵死,剩下三分之一大小可供进出。
“晚姐,这山洞还能用呢!太好了。”小豆苗分开草丛看进去,里面很黑,但还有空间。
俞唱晚也欣喜不已,搬开洞口不太大的石头,吹亮火折子率先踏进去。小豆苗则抓住晚姐的衣角,头埋在她背后,眼角都不敢往曾经刘勤快歇晌那块儿瞟。
洞中久无人至,阴冷得很,空气中还充斥着一些怪味,二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停下脚适应了一会儿又继续往里走了几步,俞唱晚再次顿住。
小豆苗发现晚姐许久没动,便抬起头,看着她的后脑勺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俞唱晚捏着火折子的指尖发白,颤声道:“刘勤快,不在!”
小豆苗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什么!”他立马放开晚姐,在当初刘勤快睡觉的地方看见一摊发黑的印记,应该是血,而他的尸身却是不见踪影,连一根白骨都没有。
那日他分明听到了刘勤快凄惨而短促的叫声,他不是被压死在石头下了么!小豆苗背心一凉,顿感阴风阵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抱紧了胳膊。
“可、可能被镇远镖局的人带走了。”
“不。”俞唱晚摇头,山洞里和山洞口掉落了那么多石屑,如果镇远镖局的人来过,一定会留下拖拽尸体的血迹和凌乱的脚印。而今,没有血痕,也没有脚印。
没有尸体小豆苗就不怕了,挽起袖子寻找有人来过的痕迹,终于在与晚姐合力挪开几块大石头后又发现了血迹和半个血脚印,刚好是鞋头朝外,没有向里的,这是说明刘勤快当时没死,他还自己搬开了石头逃了出去?
这不可能!
小豆苗皱着眉头道:“晚姐,不一定是刘勤快没死,说不得是他家里人找到这里来了,将尸体背回去了。”这才没有遗体留下,脚印也极少。
俞唱晚咬着第二节指骨,听了这话当即冷汗淋漓,“如果你是刘勤快的家人,他失踪了,你会怎么做?”
“我?定然是报官……我明白了,晚姐,刘家人从未报官,也就是说,他们知道刘勤快是生是死。”小豆苗登时瘫坐在石头上,他才想起来,那段日子晚姐还叫他去跟张旸大哥打听是否有人报失踪。后来事情太多,他和晚姐将这件事忘了。
俞唱晚用力咬着指节,生出一股无力感,敢情自己白忙活两场,杨老实、刘勤快居然都活着。
小豆苗吸吸鼻子,“晚姐别担心,说不定他伤势过重已经死了呢?是以才没人报官。”
“不排除这种可能。”俞唱晚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冰冷,如果刘勤快非要跳出来为难她,那她不介意像对待杨老实那般,再杀他一次。
小豆苗点头如捣蒜,又问:“镇远镖局的会不会再来这里找我们?”
“不会。”俞唱晚的声音恢复了些力气,“估摸着也就山动那日或次日来过,后面便没再来了,以后也不会再来。”
她猜得不错,那日镇远镖局的人在路上感受到了山动,上来后只见一堆大石头下全是鲜血,便以为刘勤快死了——被这么多石头砸中埋起来,还流了那么多血,人怎么可能活着?他们没看到两姐弟,又怕发生余震不敢多待,连刘勤快的尸身都没找就走了。
郑家兄弟以为这山洞是翟药师的狡兔三窟之一,选中这里只是为了有预谋地弄死杨老实和刘勤快二人,于是也没想再派人去查看。
他们哪里知道翟药师这只狡兔只有这一窟,都还没保住,更遑论三窟。
为了这唯一一窟,姐弟二人挽起袖子清理山洞,搬不动的大石头就留着,只把一些能挪动的搬走就好。山洞的可用范围登时小了四分之三,但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