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兰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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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宋霁兰作为主家,竟别出心裁,将宴客之地设在了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之下,一众闺秀们坐于花架之下,轻声交谈,或浅笑,或低吟,时不时再斟上点小酒,抿一两口点心,那场景端的是诗情画意,美不胜收。
及至宾主尽欢,便有太常寺卿家的小姐提议道,“听说霁兰姐姐府里近日新进了一批西域的汗血宝马,不知妹妹们可有眼福,能一览宝马的风采?”
宋霁兰为人向来大方,也从不藏私,有好东西自是愿意拿出来让众人观瞻,当下便笑道,“这有何不可,既是妹妹想看,咱们便去马场遛遛,莫说看,但凡妹妹们有看得上眼的,说一声,姐姐我也不是不能割爱。”
众人闻言均对她的爽朗十分称道,只是看看便罢了,谁也不会没有眼力见到真的想从主家讨匹马回去不是?这要是传出去,岂非贻笑大方?
“只一点,”霁兰又道,“妹妹们切莫轻易尝试去骑这些马。非是我器小舍不得,只这些马来自边塞之地,尚未完全驯化,性子至烈,难以驾驭,除了御马师,咱们普通人骑上去,少不得会摔下马来,那便不美了。”
众人娇笑,仿佛已经看见某位小姐狼狈不堪,摔下马来的身影。许如月原是站在沚汀身边,此时却上前一步笑道,“霁兰姐姐此言差矣,咱们这些小姐们,哪个不是从走路便开始学骑马了,又岂是普通人可比?我今日便要试试,这些汗血宝马能有多厉害,能把我摔下马来?”
她是武将之女,骨子里仿佛也天生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道,再加上她的爹爹现下已是武将之首,地位超然,一时间竟无人敢反驳她。
宋霁兰心下隐隐生出不快,暗恼许如月不识时务,她是真的不想这些小姐们在自己府上出了什么岔子。
若是其他人也便罢了,便如卫沅者,商户之女,伤也就伤了,不过是赔赔礼,再出些医药钱便可了事,偏偏是她许如月要做这出头鸟!爹爹为了拉拢许胜,暗地里已经费了不少功夫,尚未见成效,若许如月再在她府上出了事,坏了爹爹的筹谋,岂非会怪罪于她。
然她一时之间也劝不住如月,她深知如月的性子,越是受到阻挠,越是要费尽心思达成,单看她如何讨好卫槊便知——明眼人都瞧得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却偏要不撞南墙不后悔。几番思量之下也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多费心思盯着她了。
于是一众小姐们便又在宋霁兰的带领下,一路轻声曼语,来到了宋府马场。
不得不说宋渊作为文臣,他家的马场比之当朝武将家也不遑多让。偌大的场地边缘,是一溜整齐气派的马厩,马厩前则是一片辽阔的、看不到边际的跑马场,单只是站在场边,都能想象出在这样的场地上纵马驰骋该是多么的纵情恣意,众人不禁又纷纷羡慕起许如月来。
此时宋霁兰已派人将三匹极品的汗血宝马牵了出来,又吩咐御马师牵着马匹在一众女眷前慢慢走过,供大家观赏。
沚汀也是头一次见到来自边塞的汗血宝马,亲眼见证之下,内心暗道果然名不虚传,这样的马匹,恐怕只有戈壁和草原才能孕育出来,它们的肌肉,线条,马蹄,鬃毛,每一处都充满了野性的味道,它们天生该属于塞外,天生就该在广袤的原野上驰骋,乘风踏沙,饮露含霜,身体里盛放的,是一颗自由不羁的灵魂。
她羡慕这些马,又惋惜他们的命运,被纳入这距离塞外千里之遥的北地马厩,此生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在草原上纵情驰骋了。
正愣怔间,不妨身边的如月放开了挽着她的手,指着一匹红色的马道,“霁兰姐姐,我便想试试这匹马。”
宋霁兰闻言顿时头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却又拿她无法,正欲找理由推辞,如月却突然牵起了沚汀的手,道,“让沅姐姐陪我一起,你便不必担心了。我上次问过沅姐姐,她原也是从小便会骑马的,我俩结伴遛马,你总放心了吧?”
宋霁兰心下暗忖,这三匹马是她偷偷提前吩咐御马师选定的,只因许如月先前说了那样的话,她便不得不早做准备,选了三匹品性最温顺的马出来,料想当是无碍。
再则她对卫沅也颇有好感,虽然她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于交谈间,她觉得对方知进退,守本分,且她们二人竟有许多的共同爱好,是以颇为投缘。她虽恼许如月骄纵,对卫沅却是放心的,有她跟着许如月,想是不会出什么岔子。再者说,她原就想拉拢许如月,如若有机会,她也想让她在府上玩得尽兴。这番思量之下,她便笑着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有沅妹妹陪着你,我自是放心,那你们二人便去遛一遛吧,只是定要多加小心!”
许如月得她首肯,便急不可耐的拉着沚汀向马场的入口走去,那里早有人在宋霁兰的授意下,为她们备好了马匹和一应马具。只可怜了沚汀,没有分毫选择的余地,便在许如月和宋霁兰的交谈间被决定了命运。
她无法,只得跟着如月往马场走,到得近前,又由丫鬟伺候着换上了轻便的骑装。
直到二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