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雨下了许久，依旧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即便在山洞里也能听见雨水拍打在树叶上的声音。

秦熠看着身旁有点昏昏欲睡的蒋温颂，“我和罗乔通过电话了，等雨势稍减就会有人来接我们，现在暂时还算安全，困了就先休息一会。”

蒋温颂半阖眼，挺直腰版强打起精神，不自觉裹紧身上的外套，“我还不困。”

她努力保持清醒的模样秦熠看在眼里，不过没自讨没趣继续劝说，他多少能理解蒋温颂，毕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心里不安在所难免。

洞中一时间陷入沉默。

蒋温颂最终耐不住困意，迷迷糊糊靠着一旁的睡着了。

始终沉默的梅花鹿此时发出一丝轻微的声响，秦熠目光落在它身上，压低声音问：“偷偷摸摸跟了我一路，是要干什么？”

自己化成人形之前，长时间这个梅花鹿一同生活，动物之间通常不会用姓名相称，气味是它们辨认的根据，进入森林起，秦熠就发现梅花鹿一直尾随自己。

“没有我，你和这位人类小姐这会儿可无处可归了。”梅花鹿语言中透露出几分得意。

秦熠“哼”了一声，“所以，你是故意尾随看我笑话的？”

梅花鹿不答反问：“你不觉得自己做人时间长了，身为动物的直觉也愈发退化了吗？”

感知是动物的基本能力，秦熠当然发现了，换作以前，他绝不会像今天这样等暴雨快要来临时才有所察觉。

秦熠没有正面回答梅花鹿的问题，直截了当反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梅花鹿轻叹口气，“你现在什么处境还用我多说吗？每月末你随时都有可能变回梅花鹿的模样，竟然还能坦然自若带着一个人类瞎晃。”说完最后一句话，梅花鹿目光瞥了一眼熟睡的蒋温颂，警惕意味十足。

秦熠当然清楚自己做法冒险，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他迫切需要知道答案。

秦熠神色一凛，“那天的一幕你看见了吧，蒋温颂当时就在旁边，看样子似乎能听懂老虎和梅花鹿的对话，她要进森林，正和我意，和她同行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梅花鹿神情一怔，半晌声音轻启：“你是说……”

“她能够听动物语言，这很令人匪夷所思，不是吗？”秦熠接上它的话，抛出问题进而说出自己的意图，“来这儿也是，蒋温颂似乎听懂了你的话才选择跟随你。”

“你自己考量清楚的话，我自然不好干涉，”梅花鹿前面还语调轻松，后半句话音量带着几分不忍，“只是那只死去的同类……”

“弱肉强食的道理，虽然我也对它的死感到悲伤，倘若落入虎口的不是它，就可能是你、我或者其他梅花鹿。”秦熠说完，垂在身侧的手紧跟着握紧了一些，他的心情并非像言语一般释然。

丛林法则很难撼动，肉食动物为了生存而捕猎，或许不知哪一天，自己将会成为的呢？

梅花鹿视线从秦熠握紧的手上移开，圆圆的鹿眼无声控诉：不愧是“嘴硬王者”！

雨下了整整两天才结束，蒋温颂带的食物不多，昨天就已消耗殆尽，她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斜视一眼把树叶从容不迫塞进嘴里的秦熠。

“来点吗？”秦熠措不及防拎着一根树枝递到她面前。

秦熠绝对是故意的。

蒋温颂垂眸盯着面前横着的树枝不动，秦熠也不急，伸出的那只手迟迟没有收回的趋势，仿佛蒋温颂不拒绝，他会一直保持这样的举动。

一分钟过去，蒋温颂在秦熠略震惊的目光中接过了那根树枝，扯下一块树叶强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口咽下去，嘴里仍不可避免尝到微微的苦涩，她忍不住蹙眉。

“叮——”

“系统提示，完成动物饮食初体验，生命周期+1。”

系统生命周期按照正常的一个月计算，也就是说蒋温颂此时此刻已经延长了一个月的生命。

她没有犹豫，接着吃了第二片树叶，预想的声音没有响起，蒋温颂猜测这种事情可能是一次性结算的。

“你……”一旁的秦熠瞪眼，处于持续震惊中。

蒋温颂不再尝试，快速吃掉余下的树叶，自顾自问：“亚洲虎这会儿会出现吗？”

“你…不准备回去啊？”秦熠难得说话停顿。

蒋温颂点头，明确表示自己要留在这里。

不知是不是被蒋温颂的坚持不懈所打动，秦熠耐心解释，“连下两天暴雨，按照这种情况，发生泥石流不是不可能，你没必要因为考察冒险，置性命于不顾。”

“我不想连累你，你随时可以等罗乔来接你回去。”蒋温颂严词拒绝。

道理蒋温颂不是不知道，但她不能等，系统没有明说不任务会是什么结果，但她隐约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山体滑坡是概率时间，她完不成任务会死可是必然事件，她不可能回去，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