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二）

天还未亮我便被玥哥哥拖到鸟笼旁，我困得靠着他打盹，只听他一声惊呼：“这是怎么了？凫徯呢？”

我睁开惺忪睡眼看着空鸟笼，

“凫徯被毕方烧了。”

“那毕方呢？”

“啊，可能还睡着。”

“阿岚你醒醒，这是怎么回事？”

昨夜毕方一股火将凫徯烧个干净，那凫徯本是天地邪气所化，被业火一烧连灰都没留下，毕方烧了凫徯以后十分骄傲，连吃喝都顾不上，先昂着头在笼子里走了好几圈，我把毕方的笼子打开，叫它自己找地方歇息，天亮了再来找我。

玥哥哥听完惋惜得很：“我还说早上来听听凫徯打鸣是鸡叫的声还是人叫的声呢。”

我听了没好气道：“玥哥哥，你今日若没其他事就去趟宫里，上次那印迹你还没去看呢。”

那印迹却没了，换了一截簇新的木料，连小道上的落叶、挡道的杂草都清理得干净。我在宫里问了半日，找到负责宫宇修缮的匠人，却说这是往年的惯例，开春以后会各处修补。不过今年比往年早了一旬，是淳于大夫前些日子安排下的，说要在封王大典前将全宫都得细查一遍，便要提前开工。而那小道以前项明爱去，是以工匠们特别尽心。

我想了片刻又问：

“那你们去时栏杆可有火烧痕迹？”

匠人们互相看了看，思索一阵都摇摇头，

“只是缺了齐整一截，并没有火烧痕迹。”

我和玥哥哥又带着毕方去了小道。我指着栏杆问它：

“你可来过这里？”

“毕方毕方。”

“你脚上可能带火？”

“毕方毕方。”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毕方毕方。”

“唉，你这个傻鸟。”

毕方眼睛一瞪，用喙来啄我，被我一把捏住，一路捏到宣德殿前。

宣德殿今日无人议事，只有端阳在殿外守候，见到毕方大为惊叹，毕方也在殿前空地昂首阔步尽显天禽之姿，我却在它后面学它单足跳跃，它见了又来啄我，一时间人来鸟往，十分热闹。

墨离早已来到殿外，和玥哥哥站在廊下一同看着，也不管日光变换，就这样嬉闹到天色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