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今年的情人节在开学前两天，展柯宇约我晚上出去。

我跟妈妈报备，妈妈以为我又去约会心仪的女生，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还给我的微信打了五百元“约会基金”，又叮嘱我晚上十点半之前回来。

“记得先把小姑娘送到家，这是男生的责任！”妈妈送我出门时强调了一句。哥哥又不在家，我放松地答应了。

很奇怪，爸爸妈妈对早恋这种许多家长闻之色变的事向来很开明，并且貌似很欢迎。哥哥以前走马灯似地换女友，他俩不仅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明确支持，如今见我出去约会，妈妈一脸欣慰地告诉爸爸，宝宝长大了，知道跟小姑娘多来往了。

爸爸过来拍拍我的肩，笑着说：“小伙砸，玩得开心！”

我听了一头黑线，这俩人在溺爱孩子方面，天生一对没原则！

跑到约好的小公园，展柯宇又是早到。

我住得近，但他怎么几乎每次都比我早到？有一次问他，他说：“因为我想见你的心情更迫切。”

我觉得他很会说情话，甜言蜜语无穷无尽，听得我心里发苦，每次都怀疑自己不是第一个听这种话的人。

他带来了吉他，还有一盒巧克力，我也回送他一盒。他开心地当场拿出一块含住，然后按住我的后颈吻过来。我们缠绵地吻着，合吃掉了那块巧克力。

分开后，我的脸烫得不像话。他替我擦掉唇边的巧克力痕迹，看着我笑得灿烂，问我想听什么歌，声称要唱一晚上的情歌给我听。

那一晚，月色明亮，天空呈现静谧的暗蓝色，天气温暖得像处于暮春时节。园艺灯朦胧的橘色光照出梦幻般的世界，四处浮动着梅花的暗香。展柯宇真的一直唱歌给我听，将他会唱的所有情歌，中文的、英文的、法文的，甚至还有两首日文的，用娓娓动听的声音，舒缓又深情地唱出来。

我傻傻看着他，觉得他唱得动听极了。他每唱完一首，就揽住我亲吻，我被他吻得神魂颠倒，心想，即使在这晚死掉，我的人生，也称得上圆满！

不知不觉十点多，门禁时间快到了，我得回家了。在小区门口，他将我紧紧拥到怀里，低声告白：“我爱你，小洛，我的宝贝！”

“我也爱你，展柯宇！”我回应他。

拐过花圃，远远望到哥哥在单元门口抽烟。

我大为诧异，他以前从不抽烟，什么时候学会了这坏习惯？还有，他今晚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前几天，他都是深更半夜才归家。

拎着展柯宇送我的巧克力，我退到一株大芭蕉树下，踌躇着不敢过去。

哥哥倚着墙，似乎百无聊赖，对着空气吹出一口烟，渺渺的白雾散了开来。门口的灯光笼罩着他的脸，他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看不出其中蕴藏哪种情绪。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看向我，然后扔掉烟，大步走过来。

我顿时惶恐，第一反应是快跑，于是我火速转身狂奔。他比我快得多，没一会儿就追了上来。当他拉住我胳膊的一刹那，我控制不住地惊恐叫出声。

被他拉到怀里，我拼命挣扎起来。

他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用力按住我的背：“乖，不要动，我不会伤害你，宝贝，不要动，求你了，哥哥求你了，哥哥求你……”

他的声音太过悲凉凄惨，如同濒死的人发出呼救。我愣住了，停止挣扎。

哥哥轻轻顺着我的背：“宝贝，我不会管你了，你喜欢谁，就去喜欢，我投降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惊愕地仰头看向他。很多天了，我害怕和他对视，但哥哥此时破天荒地在示弱，我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他松开我，捧起我的脸：“我输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怕我，不要无视我，我爱你，不会伤害你，我爱你，我的宝贝……”

他无声地哭了，眼中满是泪光。

我这强硬的、霸道的、从来不知道软弱是何物的哥哥，居然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泪。

我震惊了、心软了，也心疼了，他向来是最疼我的哥哥，怎么会真心想伤害我？他那天，一定不是故意的！是我的态度过于恶劣，气疯了他！

我不由自主对他生出依恋之情，他感觉到了，放下手，将我紧紧拥到怀里。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像从前一样，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他亲了亲我的头顶，又抚摸我的后脑勺。

“宝贝，我爱你！”他低声说。

我没回答他，我不太喜欢他用这种语气说爱我，但又不能阻止他。我想，亲情也是爱，正如爸爸妈妈也常说爱我。

这么自我开解，我释然了。

哥哥第二天返校，爸爸妈妈和我送他去高铁站。

哥哥的神情憔悴倦怠，又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他沉默地和爸爸将行李搬上车。上了车，妈妈坐到副驾驶，我和哥哥坐后排。

和哥哥冷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