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无人能辨

整个观察活动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相继有人开始讨论，毫无疑问，谁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毕竟，几位顶级大师已经掌过眼了，叫这些人来，只是为了集思广益。

大师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师，在于学识之渊博，经验之老道，但年轻人中自然也会存在某种惊艳绝伦之人。

万一呢？

有谁提出关键性的建设意见，就可以朝着那个方向继续努力了。

然而，谈论归讨论，还真没有人站出来抒发自己的见解，大多数人都在秉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

“同僚们，别光看啊，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尽管说出来！”言律提醒道，毕竟，要是一直没人起头，这个盛会就变得没有意思了。

众人听罢，皆纷纷点头，接着，几个自认为见解独到的人开始卖弄学识，不过所说的那些问题皆是陈年老调，在这一行稍微有点道行的人，都能说得上来，没什么实际的意思。

果然，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没有引起反响，那些观望的人也不再抢着发言，而是再度将目光聚焦到了张老身上，要说，这里的资历要数他最老，自从到场之后，他一直憋着没有发言，但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传国玉玺。

一些对他熟悉的人都翘首以盼，这位老先生可能憋着大招呢。

“怎么？都看我干嘛啊？你们一个个难道都是酒囊饭袋？”张老毫不留情地开怼，他的脾气一样很不好，连自己的关门弟子都不放在眼里，随意打骂，更何况其他这些猫猫狗狗了。

如果说这世上的还有让他能放下身段，还真有！那就是胡教授的老父亲，胡老爷子！他今年已经快就百岁了，早些年就不问世事了，但一直都是张老的偶像。

他本以为，今儿个胡老爷子肯定会到场的，没想到，却只等来了自己的弟子胡教授，心中未免产生了一丝不快，当下，也对这帮后生没什么好脸色。

“你们有话说话，有理论理，老是等着拾人牙慧算什么玩意儿啊？我看啊，咱们长三角的古玩界迟早要败坏在你们这帮人手中！”

“哼！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家伙！”

众人嘴角抽搐，这老家伙今儿个是不是脑子抽了？以前听说他脾气臭，还不带这般放飞自我的！你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但偏偏，没一个人敢还嘴。

“嘻嘻……”胡怡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道，“小哥哥，你肯定不知道，小时候我妈妈都是用张爷爷来吓我的，他老人家啊，简直是我的童年噩梦。”

“呵呵。”姜辰赔着笑，目光不由地在张老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或许是上天的某种设定，往往这种脾气超级怪异的人，在自己的行业中反而能达到顶端。

“咳咳……”言律也被骂得没了脾气，不过今儿个这场盛会总得进行下去啊，况且还有外地来的专家，长三角古玩界要是起内讧了，传出去还不得给人笑掉大牙？

“张老，您别气，回头啊，我们找个机会好好聆听您的教诲。”

“哼！”

对于言律，张老倒是挺给面子，也没再聒噪，“你们啊，别指望我，我也看不出来真假。”

众人：“……”

敢情这老东西半天是在装逼啊，自己看不出来你瞎骂我们起什么劲啊？搞得你好像有多能似的。

“噗嗤……”

一些人相继开始偷笑，整个会场的气氛变得格外尴尬，要是换了其他成名已久的专家，很可能会下不来台，羞愧走人，反观张老，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摇头晃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此等真性情，不得不让人佩服。

此话一出，那些哄笑张老的人也立马闭了嘴。

言律有些无奈地道，“看来，今儿个我们又要毫无所获了。”

如果这么多人都没办法辨别真伪的话，就只能去找帝京的那些世界级专家了，可对于言律，乃至整个长三角古玩界的人，都心有不甘。

毕竟，华夏的古玩界和武术界一样，都有一定的传统，存在着强烈的门第之见。

这就好比华山派的岳不群得到了《辟邪剑谱》，华山派无人能参详，要跑去嵩山派找左冷禅，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哎，言先生，你看能不能这样啊？”

有人提出了所谓的解决方法，即投票。

在场所有登记在册的专家一起投票，最后以票数为定论，认为是真品多获胜，即这件东西就是真的。

不过，那人还没解释完，就被言律给否决了。

因为这方传国玉玺的真假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难道，你对一块石头进行投票，认为它是钻石的人多于认为它是石头的，那块石头就能变成钻石吗？

“小哥哥，我看见你刚才也在仔细观察。”胡怡然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的崇拜之情，“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真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