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剑
出来,领着阿巳与胡狄入了谢家大宅。
前方有个小厮带路,领着他们先去花厅的雅间中稍事休息。
一直等到小厮退下,胡狄在屋门口把风,阿巳才开始说出自己的疑问。
“昨夜不是有两千匹马进京吗,为何在这府中没有看出半分痕迹?”阿巳静静坐下,桌上又热茶,但是她万分谨慎,一口不喝。
褚西沉冷静又清晰地分析道:“两千匹马,一匹马配两个车夫,便是四千人已经入城,这相当于一支不小的骑兵队伍。”
昨晚阿巳就猜到不对劲,但是她以为这是引那些朝堂上的老臣上书参本谢家的理由,如今元嘉帝提倡节俭,那马匹价值千金,正是个对付谢家的好理由。
如今看来,宋京内一下子塞进四千人连带马匹,若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假扮的,这四千人队伍足以向宋京发起一场规模浩大的奇袭。
“看来……谢家的野心比我想象的要大啊……”阿巳叹道,愁绪上了眉梢,若有所思望向窗外。
今日朝中大半的显贵和重臣都会聚集到谢家参加寿宴,他们以保护宾客安全为由没收了武器,若是真发动了袭击,这府中来参加寿宴重臣们一时无法指挥大局,不就任由谢家搓圆压扁,
但是褚西沉此时依旧显得十分淡定,也不知他已经想好了对策,还是强装出来的。
下午整整三个时辰一直都有宾客入场,谢家宅院出奇大,有看不见尽头的花园亭台,有架在楼阁之间的空中回廊,还有无数的假山和池塘。
这谢家的势力和财富是从南元开国以来世代积累了近三百年的结果,如今谢家也开始不安分,开始想谋取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了。
秋日天黑得早,开席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谢家老太爷已尽显老态,经人搀扶,颤颤巍巍地坐上主座,浑浊的双眼和沟壑纵横的脸早已看不出神情,他的出现,才是这场寿宴的主题,但是他发声都成困难,静坐高处只充当个吉祥物。
这种寿宴对于宾客来说,不过是一场难得的拉拢权臣的绝佳机会。
奏乐的乐师多达七十人,舞女摇曳席间,惹得掌声无数,众人推杯换盏,饮酒而双颊酡红,说着客气又文绉绉的场面话。
那无数只手如触角般伸到舞女灵动柔软的腰间与臂间,与那旖旎光影交织,那酒香混合脂粉的味道,让阿巳如坐针毡。
最后一道菜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听人说那是一道绝佳的极品美味,那冒着热气的竹制托盘呈上,金属的半圆盖子遮挡住盘中美味。
盖子一掀,一个不可名状的动物紧闭双眼匍匐在竹盘中,周围点缀紫白鲜花,那动物通体通红,经过了红焖,皮肤上透着油亮,一张脸正对着她,嘴叫被人缝起来,似是微笑。
“这是一道吉祥菜。”上菜的婢子简短地介绍到做法,唯独不说这是个什么动物。
阿巳越看越觉得眼前的景象诡异,铁青着脸霍然站起身,支着笔直的脊梁,急促呼吸,胸脯一起一伏,茫然地望向眼前的景象,胃中忽然翻江倒海。
她连忙捂住嘴往门外奔去,但是干呕了一阵又吐不出东西。
正在原地喘着粗气,眼前路过了几辆马车,上面载着方形物,似笼子,笼子外盖着黑布,故意遮挡里面的内容。
当马车经过她跟前时,她隐隐听见有婴儿的哭声,便暗中跟了上去。
那马车停靠在一处极大的封闭仓库,黑布一揭,里面正是困在笼中被人五花大绑的数名幼童。
她回想起那道压轴“吉祥菜”,心里顿生一种可怕的猜测。
那仓库连通厨房后门,有人不耐烦地催促道:“加快烹煮,别耽误贵客们用餐。”
厨师磨刀霍霍走向那群无辜的孩子……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在思考如何救出孩子还能全身而退时,后脊忽然汗毛倒竖。
回头一看,谢灵浦不知何时已经无声出现在她身后,一脸狞笑,手中握着一柄剑,直指她的后心。
后方的仓库大门被人紧紧关上,门外空留阿巳与谢灵浦对峙。
谢灵浦握剑逼近她,她步步后退,最终后背抵在了仓库门前。
阿巳有太多的思虑,谢灵浦必死,却不知现在死是不是时候,若谢灵浦一死,谢府外的战火便一触即发。
“不过一条贱命,连动我谢家的狗都不够格,你还敢杀我的人。”谢灵浦怒目而视,双眼布满血丝,像是疯魔了一般,高高举起长剑用全身力气劈砍而来。
阿巳双拳紧握,一双眼死死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准备在最后一刻再给他致命一击。
但是虽一声细微声响,是刀剑入骨的声音,谢灵浦表情痛苦僵住,一截剑刃破胸而出,鲜血溅到了阿巳脸上。
滚烫的,疼痛的。
谢灵浦身躯轰然倒塌,直直载到在地上,而他身后,那握剑之人,一双绝美温柔的眼,杀意出现在最不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