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割裂

陈枫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他皱了皱眉，昏沉的意识渐渐苏醒，他茫然的目光落到头顶，漆黑的顶层正不断滴下水液，砸在他的脸上，缓缓滴到胸膛，带着一股刺骨的冷意。

“这是哪里……呃！”

陈枫想要撑起身子，右手却一空，整个人摔到了一边，脸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一股冰凉的液体贴在了脸上，他却完全分不开注意力，只是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原本完整的右手折断了，被剩下的组织牵连着，粘稠的冰蓝色液体附着在了手腕处，混着鲜红的血肉。

不对劲……他完全感觉不到痛楚。

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滴下来，陈枫用左手一抹，是混合着血水的蓝色液体。

陈枫缓缓低头，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他面前流动着一条细细的水流，顺着源头看去，竟然是一颗冰蓝色的石块。

这个颜色，自己身上的液体就是那个吗？

陈枫艰难地站起身，他看了看周围，最后注意到了头顶的巨大裂口，看着不高，还在淌着细小的水流。

自己当时不小心被那个囚犯割破了潜水服，一片混乱中，不小心进入了裂痕，被地下水流裹挟着不知道冲到了哪里。

右手和脸，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受伤了。

陈枫用左手蹭了蹭手臂的液体，在完好的手指上，液体老老实实地扒着皮肤，看起来流动性很差。

“感觉不到疼，是因为这东西吗？”陈枫试图靠近那条水流，身后却突然传来了飞溅的水声，他猛地转过身，就发现一个浑身浮肿的丧尸朝他冲了过来。

“呃！！”

陈枫左手迅速去摸绑在腿上的刀，向右躲开了丧尸的扑咬，一脚踹在它的小腿，在它扑在地上时，一刀扎穿了它的后颈。

拔出刀，陈枫不禁有些脱力，他站起身看着地上的丧尸，长时间的浸泡让他变得浮肿溃烂，他皱着眉用脚帮它翻了个身，仔细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看起来像是研究所的防护服……”

陈枫擦了擦防水的铭牌，上面出现了数字编号和照片，他提起刀再次绕着周围走了一圈，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出口。

看来只能从裂缝爬出去了，水也流完了，上面应该会有出路。

陈枫正思考着，手却传来一股钻心的痛，他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低头一看，左手的伤口似乎被撕裂了，又冒出了浓稠的血液。

“该死……”陈枫用衣服裹住双手，正想止血，却想到了刚才看到的水流，手上动作一顿。

要是那东西真能止血……

陈枫走到水流前，半蹲着解开了被裹住的手，慢慢把手放到了里面。

原本粘稠几乎都要凝固住的液体像是活了一样，逐渐覆盖了整个手腕，刺骨的疼痛也立刻消失了。

陈枫一双眼睛里闪过讶然，他看着源头的矿石，走了过去，蹲下身拿了起来，他仔细观察着这个小石块，它外壳居然是偏软的，内里冰蓝色的液体流动着，似乎有发光的粒子在里面闪烁。

地面上的液体好像没有这么透亮……

陈枫又仔细比较了一下，地面上的液体确实比这个矿石里的要暗，他捏了捏外壳，猛地用力，破裂的矿石争先恐后地涌出液体，顺着他的指骨滴下。

陈枫把液体按在自己的伤口处，那股冰蓝色似乎顺着他的伤口爬进了身体，粘稠的液体黏连着把他的手重新修正，他的手腕在瞬间回复如初。

“这……”陈枫还没来得及确认这是否是真的，太阳穴却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人用刀在狠狠搅动，剧痛让他站立不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眼睛……”陈枫眼前变得一片血红，似乎还有冰蓝色的光斑闪动，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耳边还传来尖锐不断的嗡鸣声。

“啊啊啊啊！！！”

像是不断地侵蚀一样，那种难以忍受的痛感从脑袋顺着往下钻，脖子、心脏、胸腔，陈枫简直要被这种痛苦逼疯，他艰难地伸出左手，想要去够住掉在一边的刀。

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就这样失败了几次，他几乎都要失去意识时，左手抓住了冰冷的刀具。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陈枫握紧刀就刺向自己的脖子，他闭上了眼睛，几乎能想象到皮肉被刺穿的感觉。

可是下一秒，陈枫的另一只手就猛地握住了刀，他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那样死死握住了刀刃，虽然划开了皮肤，能看见鲜红的组织，但甚至没有一滴血液流出来。

他用尽了全力刺下的刀尖，此时都不能再进一分一毫。

“……？”

因为不断的阵痛，陈枫身上的冷汗几乎就没停止过，眼前有些发黑，不过，不管是什么怪物，他死都不会让它如意！

男人宽厚的肩膀不断颤抖着，猛地压低了身子，陈枫被嘴里的血呛了一下，他死死咬住了舌根，没想到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