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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突然变凉了。
最近的物价升得快,前两日买米时,糙米卖的还是两角一斤的价,现在也已经涨到三角一斤了。
贺予文没法子,只好去集市的绣房多揽了些活计。
今日她绣好了帕子,便装齐了送到绣房来。
路上,又经过了福记大押所在的街道。
贺予文看着那边,有些忧心。
康康已经五日未见着人了。
先前去问芳姨,她只说是康康在朋友家玩开心了,便多留了几日。但从芳姨的神色上来看,似乎并不止这么简单。
等送完了帕子,再去当铺打听下吧。
这样想着,她脚下加快了动作。
-
“咚——”
刚进门,便听到这一钟声。
贺予文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绣房新装的一面钟。
那面钟是时兴的棕色西洋钟,上面雕了只小木鸟,钟一响,鸟就会被后边的力弹出来。
贺予文从前听说过,但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钟,便免不得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再收回视线时,负责收帕子的店铺伙计正好出来。
她抬起步子,将手里的一包帕子拿过去。
绣房负责收帕子的有两人,这周负责这事儿的,正好是同贺予文比较熟悉的孟香。
见着她完工了过来,扬着笑脸打了声招呼,便接过帕子验了。
贺予文的目光盯着她动作,孟香在负责的事上很是认真,每条帕子都里外仔细看了一遍。
等的时间有些久了,贺予文的目光有些发散,移到了方才那面西洋钟上。
“在看那面西洋钟吗?”
贺予文回过神,孟香已经停下了动作,同她一起看着那面钟。
再看着桌上,每条帕子都叠好了来,应是已经验好了,且没有什么问题。
贺予文松了口气,点点头。
她看着桌上的那些帕子,问:
“孟姐,是清点全了吗?”
“是了。”
孟香将帕子收到一旁的小方筐里,进了内室去取钱给她。
贺予文在原地等着,闲着无事,便走到了那面钟前。
这面西洋钟很新,走近了看,能从钟面外边的样式感觉出它的精细。
原先的小木鸟已经进回钟里,有面木质的小门合着,她看不见里面。
但贺予文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她刚进门那会儿正巧是白日的十二点,待了段时间,钟面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半。
“咚——”钟又响了一次。
那只木鸟又弹了出来,贺予文这次看清了它的样子。
鸟的羽翼用木头雕刻得栩栩如生,很是灵动讨喜。
但那木鸟的眼睛,却是不吉利的白色。
细细看去,才发现那鸟的眼睛是透明的,只是里面藏了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应该是香料吧,贺予文心想。
但她还是退后几步,远离了那面钟。
木鸟又收了回去,木门合起来。
钟面下方的小摆左右晃着,发出比方才小些的响声。
孟香适时地走了出来。
她将钱递过来,“予文,你点点数。”
贺予文接过钱,细细点了一遍。
在确认数对了之后,她便同孟香道别离开了。
路上并未遇见什么人,也无事发生。
-
等走到当铺时,天已经没那么亮了。
贺予文走到这儿的时候,华襄理正好在拉闸门。
往日当铺是在夜间才闭门,这日关得早了些,贺予文便加快了速度走过去。
“华先生。”
华襄理拉了闸门,上好锁,才转过身同她道着招呼。
“贺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华先生这几日有没有见着康康,或是有没有些关于她的消息?”
贺予文双指指尖揪着,有些忐忑。
华襄理略一紧眉,无声思考着。
“没有,她这几日告了假,我不曾见着她。”
攥着的指尖松开,贺予文有些失落。
“我知道了,华先生,多谢你。”
华襄理略一点头,准备离开。
贺予文头低了些,没注意到他动作。
“对了,”
华襄理已经走开了一小段路,又突然出声。
贺予文抬起头,看着他。
“康康最近告了假,当铺的活计有些忙不过来,贺姑娘若是有意,不妨来这儿打个短工?”
贺予文有些犹豫。
当铺的活计自然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