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笼鸟
太后特在自己宫中设宴陪她过生辰,还差人大张旗鼓地赏了成车的贺礼。
这一决定,导致那日安书未和兰夜相见的机会都没有了。
上行下效,那几日到府上送礼的、讨好的络绎不绝,安书未以身体不适为由一个都没见,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都被扔进了仓库,甚至拆都没拆。
不过好在再过几个月白意洲就会来誉都,日子就算难熬,但好在有盼头。
“腊月二十四,岁末正好也添添喜气,未儿你觉得呢?”瞿太后兴致很高的样子。
“但凭皇祖母做主。”安书未没有想法,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宫里操办再加上现在莫名其妙的保护措施,就意味着她无法去布庄,无法和白意洲一起庆生。
“咳咳。”被忽略的皇上突然开了口,那语气像是玩笑,“母后,连朕的生辰都潦草掠过,安书未不过是储君,又要大办?”
安书未清楚这不是玩笑。
太后不在意这是否是玩笑。
“您让要天下百姓笑话朕,还是要给他们制造一个厌恶储君的机会?”
这一问,太后蒙住了,她还不能适应来自自己儿子的质问与反驳。
等等,安书未突然想起,每每皇上变得硬气,向太后直接表达不满时,似乎都是在从对立面上帮助自己。
那这次……她假意为难地看向皇上。
就是这个表情!
安书未向地上一跪:打配合,我擅长!
“皇上,请息怒。皇祖母,我觉得皇上说的对,其实有件小事未儿本不该提起,”众所周知,不该提那就是一定要提,“近日我每每出门上朝,都会听闻路边有不明真相的百姓在指责我。未儿被说两句没关系,可他们如此,就是有损皇祖母的英明,孙儿不甘心啊!”
安书未说得痛心疾首。
“哦?竟有这样的事?不妨说来听听。”
“他们说孙儿持宠而娇,虚荣无度,每人要带那么多侍卫,招摇过市,装腔作势……总之说得特别难听。可他们不知道那是皇祖母对我的保护呀,皇祖母,是未儿对不起你。”
安书未的慌张无措,内心的矛盾,都表露无遗。
“是未儿让他们歪曲了您的良苦用心,可未儿实在不知该如何和百姓解释。”
“唉……这孩子,是哀家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太后扶额很为难的样子,“但哀家又想给你最好的。”
皇上又在一旁时机恰当地嚷嚷着不满:“怎么,不过是过个生辰,她自己的府邸还不够折腾的?”
“皇祖母,孙儿没有异议,实在是不宜大肆铺张。”安书未附和着。
太后还是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在她身侧伺候的姜嬷嬷竟也安慰道:“奴婢以为,殿下的生辰日子甚好,正值岁末,宫中都在准备着除夕宫宴的事宜,此时确实分开操办,会更为妥帖。”
瞿太后点点头,很轻易就被说服了,也没询问安书未的意思,微微转头对姜玉说:“也好,姜玉,此事就由你帮着操办吧,哀家也可放心。”
安书未忙接话:“可以不用劳烦姜嬷嬷的。”
与此同时,姜玉也领了这差事:“奴婢定会让殿下满意的。”还对安书未露出我办事你放心的微笑。
安书未的话就这样被这主仆二人略过了。
“不过,这既是在宫外,哀家上了年纪,也不便前往了。”太后看向还在故作闷闷不乐的皇上,“不如,就让皇儿,微服出宫,代替哀家赴宴,可好?”
她又动什么歪心思了?
安书未和皇上心里同时警觉起来。
太后同样也没给皇上拒绝的机会:“咱们自家的孩子过生辰,哪有一个长辈都不在身边的道理,皇上,你说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皇上只有答应的份,而且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也是想出宫的,若真有什么阴谋,宫外可比宫里安全,届时见招拆招就好。
“那就这么说定,其他的宾客名单就由未儿自己定吧,皇祖母也可以帮你参考一下。”
等于还是由太后决定。
“都听皇祖母的。”安书未应得顺从,脑袋瓜里却转的飞快,“那未儿可以出去做两身衣服吗?”
“生辰的衣裳必须得华丽大气,就由皇祖母送你了。必须要找宫里最好的料子给你做,哪能让咱们的小殿下自己劳心劳力呢,哈哈。”
太后回绝得不留余地。
“而且这凶手还逍遥法外,哀家呀,实在是不放心。”
“那未儿就先谢过皇祖母啦。”
看来想见白意洲只能再另寻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