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
当出租车驶向寸土寸金的地段时,姜乐已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被白炎这小子耍了。
车辆驶离,她在一栋灯火通明的建筑前,看见了揣着兜抽烟的白炎。
他脸长得立体,五官浓得逼眼,微锁着眉在罗马柱旁吞云吐雾,满脸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字。白炎的眼神看向她时,眉心散开,脸上露出个傻笑。
姜乐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通,目光停在他嘴角处那点新鲜的淤青,嗤笑一声。
“看着长得人高马大,怎么就这点出息?”
他耸肩干笑了一声,心虚地挠了挠脑袋,“那人搞偷袭,防不胜防嘛......”
闻言,姜乐无声地盯着他看了几眼,直盯得他心虚地挪开了目光。
哦,别人搞偷袭都是从背后来的。他这倒个性,从正面偷袭,还正好打在嘴角上。
她懒得拆穿他,转身朝街边走,准备拦车。
“走吧,带你回去。”
结果还没迈出一步,这人又拉住她,说自己摩托车的钥匙还在楼上,让陪他一起去拿。
到了包厢门口,又想让她跟着一起进去坐一坐。
姜乐早就有些不耐烦,掐着腰问他:
“你懂我让你休假的意思吗?本意就是让我自己清净两天,然后你给我整这出?”
说完,她懒得再和这小孩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丢下一句“你不走我就走了”转身便要离开。
这时,包厢的门却开了,一个身形中等的男人扶着门框探出身子。
“炎哥?里面球桌就要开局了,就等你了。”
说着,他像是才看到一旁的姜乐似的,有些吃惊地问:
“这位就是你经常提起的姜小姐吧?你们怎么都站在这,不进来吗?”
姜乐被人点了名,被迫无奈只能转过身,对着说话的人点头示意,权当打招呼。透过半开的门缝,能看见屋子里或站或坐的几个人,都朝她这里看着。
纵使她总是任性妄为,很少在意这些台面上的东西。但白炎作为她的店员,好歹也算是自己人。再怎么说,也犯不上在这种场合下他的面子。
她被逼无奈,只能朝一旁插兜站着的白炎微瞪了一眼,转身换上一个浅笑,客气道:
“叨扰了。”
*
深秋的温度不高,包厢里却开着冷气。
姜乐抱着胳膊,心里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冰做的,只爱挨冻。
白炎在球桌上玩了两盘,便撂下球杆,在沙发上挤在她旁边,殷勤地问她要吃什么喝什么。
她只是不耐烦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问他到底完事儿没有,什么时候能走?
白炎支支吾吾地,什么也说不出,半天只能挤出一句:“再坐一会儿呗......”
其实他也看地出,姜乐这会儿已经快被自己惹恼了。但是周泽那边很明显还没散场,姜乐如果现在就走了,指定是看不见那姓周的和别的女人一起的样子。
为了不前功尽弃,白炎只能硬着头皮把人留下。
正搜肠刮肚地找理由时,一旁的朋友适时开了口。
“姜老板,听白炎说您是开宠物医院的?正好,我最近想养一条大型犬,只是很多犬种都属于禁养那一列的,不知道您有没有推荐的品种?”
姜乐被人搭话,只得又耐着性子转头,细心为人解释起来。
白炎和朋友对视了一眼,很是松了口气,暗暗地对人比了个大拇指。
这些二代三代们,想讨好一个人时,总是难以想象的健谈,哪怕不在同一个圈子、同一个水平线上,他们也总能一来一回地与她说上许久,既不让话落在地上,也不会冷场。
姜乐这辈子没说过这么久的话,嘴皮子磨得生疼,又被冷气吹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便找了个气口,借口要去洗手间,溜了出去。
会所里的洗手间很大,更像个功能齐全的休息室。
她用温水洗了把脸,又躲在一旁抽了根烟,给白炎发短信说自己先走了,这才走出休息室。
门口却站着一个矮胖的男人,年纪看着不大,但脸上的肥肉显得有些油腻,手上还挂着一块金光闪闪的表。
他本是倚着墙站着,见她出来,直起身讪笑了一声:
“姜小姐,你好呀。”
姜乐在他身上打量了两眼,认出这是刚才在包厢中的人之一。包厢里时,他一直想和白炎搭话,白炎却对他爱答不理,所以姜乐才在屋里多看了他两眼。
虽是如此,她却没记住他的名字。
于是,她只能对人浅笑着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还没走出几步,男人拉住她的手腕叫住了她,“哎,姜小姐等等,您别急着走呀。”
姜乐低头看了一眼他肥短的手,脸上笑容淡了。男人似乎也觉得不妥,很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