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离
的东西扯下来,发现是一条灰色的围巾。
“大冷天站在门口,等着感冒呢?”
身后传来嚣张清亮的声音,带着点少年般的昂扬与不可一世。
姜乐转身便看到白炎叉着腰站在面前,银色耳钉在阳光照应下微微闪光,衬得他那双眼很亮。
她照着他的腿侧虚踹了一下,佯怒道:“越来越没大没小。”
白炎笑嘻嘻地往旁边一躲,两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下巴指了指她手里的围巾:“戴上,天凉。”
姜乐嫌弃地将围巾扔回他身上:“不要,熏得慌。”
“啊?很呛吗?这可是限量版的淡香!”
她将咖啡往路旁的垃圾桶一丢,转身推门回到了店里,大白马上摇着尾巴跑过来,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小张一抬头,便看见老板娘正往问诊室走,身后跟着大白,而大白的后面则又跟着一个白炎。他正低着头在自己的围巾上嗅闻,一脸茫然疑惑。姜乐喊了他一声,便乐呵呵地把名牌围巾团在手里,小跑着跟了过去。
她瞧着白炎的姿态和表情,咂舌摇了摇头。
自从那个周先生来店里,已经过去了三四天,自那日惊鸿一瞥,之后再没见过人来。起初,老板娘的脸黑得像锅底,反倒是白炎每天乐得不行,像个贴身护卫一样守在姜乐身边,且态度警惕,及时支开任何向老板娘献殷勤的客人,不分男女。
*
姜乐已经半个月没和周泽联系了,这事儿说起来也正常,毕竟两人早就不是恋人关系,甚至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不主动,对方也不联系自己,也算是人之常情。
但问题就出在,这人明明说了要领养一只猫,甚至已经确定了要把那只小黑猫带回家,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下文。
幼猫的成长速度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小黑猫已经长大了一截。这段时间里,有几只猫狗成功被人领养走,过上了有吃有喝的稳定生活。
小黑猫虽然脾气不够亲人,但长得还算标志。期间也有一个女生前来询问过,想要领养它回家。
姜乐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跟人说,这只猫有主了。
话说出口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可是这周泽却迟迟不来领猫,甚至连个表态也没有,平白地让小黑猫丧失了一个被领养的宝贵机会。难道他这人还算不上可恶?
无论猫狗,自然都是小时候更容易被人领养,成年猫则很少有人来问。小黑猫已经四个多月大,再拖下去可能就真的砸手里了。
每次路过猫笼,看见它黑炭一样,敞着肚子睡在角落里,姜乐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把周泽骂了个狗血淋头。同时她也觉得有些疑惑,因为她了解这个人,知道他从不是一时脑热做决定之后却不负责的性格。
她不理解这人是怎么了,却也始终没去问。主动联系人这事儿,她几乎不干。
冬天的冷气开始冒头。江城地处南方,冬天算不上冷,但一下雨便潮乎乎的,是透骨的凉飕飕。
这几天,店里连着接了几个猫瘟的病案,以防万一,姜乐还是将健康的猫尽可能地彼此隔离开,屋里每天要消毒好几次。
她拎着拖把低头忙活,头上却一阵拉扯的疼痛,抬头一看,那只小黑猫的爪子从栏杆里伸出来,往下勾着她的头发往笼子里拽。
姜乐起身,屈指在它黑圆的小脑袋上弹了一下,换来它张着嘴对她哈气。
下班时,姜乐直接把小黑猫带回了自己家。
然而带猫回家这个决定确实是让她肠子都悔青。
这个黑得像煤球的小玩意儿,本来在医院时,每天都只是待在笼子里吃喝拉撒睡,偶尔出来放风时也不合群,很少和别的猫狗玩。
到了姜乐家里,它却像个刚逃狱出来的囚徒,整个猫像换了个性子一样,每时每刻都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成日里爬高上低,飞檐走壁,制造混乱。
有这只猫在,姜乐倒是很少做噩梦了,原因无他,而是她现在连个完整的觉都少有。
每天刚一入睡,屋子里准会及时地发出巨响,不是椅子被踢倒,就是桌子上的东西被“抡”飞。有几次,这只猫直接是从桌子蹦到了姜乐的肚子上,小小的个头足以造成不可估量的内伤。
姜乐也尝试过控制它,然而效果甚差。
关笼子里它就整夜叫唤,关在卧室门外就一刻不停地挠门,坚持不懈,不知疲倦。
她被折腾得没脾气,干脆耳塞一戴,被子一蒙,任凭折腾。
小黑球变得越来越粘人。
有时她瘫在沙发上玩手机,它会默默地走过来,在沙发的另一头趴下,默默地看着她。当姜乐偶尔把大白带回家时,这两只的感情也出乎意料地好。
小黑猫似乎是把大白当成了爹妈,总是窝在它身上睡觉。
姜乐看到两只黑乎乎的毛球,一大一小地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