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宋芮开始自言自语,模仿着少年讲话,矿泉水瓶里的水母不再蹦跶,安安静静地浮在仅有的水源中间。
过了有一段时间,天慢慢透亮,月亮越来越淡,直至消失,阳光从天边溢出,开始向整个天空泛滥。
宋芮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她深吸一口气,顶着酸痛的身体站起来,腿上的伤口沾了泥土来不及擦掉,已经和血液交融,结痂了。
伸手捡起地上的瓶子,摇了摇,瓶子里的水往四周晃,水母也被晃醒了,宋芮看着瓶子,瘪瘪嘴说道: “我是摔一跤就挂掉的人类,你是缺水就干瘪的水母,咱俩半斤八两。”
瓶子里水母要扑腾小身板,像是在抗议,明明是一个光滑的小蘑菇头,宋芮却仿佛能看见它傲娇白眼的神情。
“不能讲话的你还蛮可爱的,可爱的小水母,还是剧毒的箱形水母,要是叶导知道我生擒了一只箱形水母,肯定很震惊,院里的大家伙见到我又得说一句今世纪的神农小姐了。”宋芮一边拿着瓶子一边往光亮处走,自言自语着。
清晨的森林没有初见时恐怖,反倒有一番空旷感,宋芮脚踝的伤口隐隐作痛,她低头看了看,是一块快要脱落的皮肤,破皮处泛着血珠,破皮和裤腿来回摩擦,只要一抬腿就有刺痛感。
于是她心一横,眼一闭,撕掉了破皮,皮肤撕裂的疼痛让她翻出泪花,眼球得到泪水滋润,视野变得清晰。
不远处有一些可以用来止血的草药,宋芮摘了几株,放在石块上捣碎,再扯两片桑叶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有了包扎,走起路来脚踝就不再那么刺痛了。
“咕——”
宋芮起身,一只乌鸦从她头顶飞过,只留下一声清晨的鸟叫声。
早晨的太阳升得很快,现已经高高挂上天边,宋芮回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类似小屋子的地方,她往那方向走去。
到了小屋子门前,寂寥感扑面而来。
破败不堪的小屋子连个门都没有,窗户是古早乡村的样式,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用来用作窗户遮挡的稻草早已经不知所踪。
宋芮小心翼翼地迈过小屋子的台阶,里面的一切和灰尘像是被封存,在宋芮迈步进入屋子的那一刻才获得解脱,灰尘在屋子里飞荡。
“咳咳。”
宋芮吸入一些尘埃,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把装着水母的瓶子放在桌子一角,用一些杂草拍擦了椅子,坐了上去。
“咕——”
宋芮的肚子发出一夜未进食的抗议。
“找点吃的吧。”宋芮摸摸肚子,往门外走去,因为担心水母被碰倒干瘪而死,她把瓶子往桌子里面挪了挪,还找了个竹篓盖住了瓶子。
外边的景象和宋芮以往看到过的任何一处郊外原野并无不同之处,她往前走着,可以看到一些李子树和低矮的灌木丛,李子树长得茂盛,熟透的掉落在地上,落叶早已经覆盖了好几个冬季,还没熟透的挂在枝头,沉甸甸的,把纤细的枝干都压弯,仿佛做着高难度动作的芭蕾舞演员。
她用长树干把李子打下来,再一个个捡起来,用衣角擦了擦,放进早已经干涩的口中,汁水在口腔炸开,是鲜甜的滋味。
当她要再接着捡一些果子回去时,扒拉开地上的常年落叶,没见到鲜红的果子,却是见到一条吐着信子的眼镜蛇。
根植于人类基因中对蛇类的恐惧让宋芮抛下一切往回狂奔。
其实蛇没那么可怕,蛇的皮肤薄而脆弱,很难保护身体;骨头脆弱易碎,很容易被咬碎,真的,要不是有强效的毒质,蛇类必将成为众多物种偏爱的弱小猎物。
巨大的蟒蛇和水蟒或许能靠体型来对抗个头较小的掠食者,但大部分蛇类体型瘦小,除了毒牙外别无倚仗。
然而历史演变历程中,对蛇的恐惧早已经根植于人类基因,轻轻一咬,就足以轻松杀死人类的毒素总是让人类退而远之。
宋芮跌跌撞撞地往小屋跑,根本来不及看身后。
她摔了一跤,挣扎着爬起来,但膝盖与地面撞击过猛,疼痛感让宋芮觉得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根本无力迈步。
就在宋芮以为自己的生命要在此陨落时,身后传来动物撕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