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
还要聪明心细的人。
“小米,你去借一把剪刀和针线来,就说夫人的嫁衣有破损,要自己修补修补,别耽误了。”
“我这就去!”
小米很快就借全了东西,我将烛台移到榻边,把我晾干了的羊皮取来,刷过一遍桐油之后再晾干一次,接着将羊皮翻转过来,用针线严密缝合成一只羊皮水袋。这水袋与普通袋子无异,只有我知晓它肚子里暗藏乾坤,装满水后,便足够我带着大米小米离开山寨。
安排完一切之后,我方睡下,这是我上山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高云舒纵有那么多耳目,也绝对想不到我会流落在匪窝里,那个叫龙儿的女子大抵不会活太久,一切令高云舒觉得失去价值的东西,都不配继续苟活。
两日后,匪兵们押运回了新的净水。据说是在河边遇到了上回交手的马贼,便为了争夺水源打斗起来,于是在路上耽搁了数日。
此时整个山寨的匪徒们都渴得厉害,哪里管得了那许多?连进门验毒的步骤也省了,便急吼吼地吆喝兄弟们来分水喝。约摸黄昏时分,才有几个人捂着肚子打滚,连声喊疼,紧接着那些喝了水的匪徒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更有些发作急的,早已七窍流血,无一幸免。
凤鸣天听闻此事之后出来查探,只可惜为时已晚,他苦心经营的山寨早已尸横遍野,那鹤顶红的毒性足以毒杀上千人,乃是我一点一点从龙儿身上收集来的,如今这份厚礼就送给凤鸣天了!
我带着小米大米骑马往正门下山,一路上无人阻拦,那些匪兵们早就死的死伤的伤,只见得西边残阳如血,晚霞如燃烧的烈火一般壮烈。小米大米在我身后扬臂欢呼,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自由自在。
日暮的勾注山静得让人觉得寂寞,一线天只回荡着我们的声音,一股旋风卷起一柱黄沙悠悠升空,更有一股莫名的静寂气氛。时而狂风大作,飞砂走石,那气势仿佛有千万追兵在我们身后追赶,咆哮。山脚下到处都是被洪水冲刷出来的巨石,我们不得已只能下马步行,不到片刻,便觉得天气渐渐寒冷起来。
虽然洪涝频繁,但此地的土壤存不住水,经白天的毒日一蒸,路上的积水早就干涸殆尽了,要喝干净的水,就必须往南面去。
不远处难得有一汪干净的积水坑,我们停下来歇息,顺便生火取暖。大米蹲在水坑边洗了把脸,忽然忧心忡忡道:“夫人,我们真的要在此处歇息么?要是大当家的派兵追来可怎么办?”
不等我回答,小米便笑了起来:“傻瓜!寨子里的人都吃了毒药,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残废了,大当家哪里还有兵马可用?”
我点头道:“况且就算他真的派手下追杀过来,捉住了我们又如何?杀了我们三个,就能挽回山寨所有的损失么?我要是凤鸣天,就先写信给幕后之人,让他增派援兵。总之,只要过了今晚,我们就彻底安全了。等明天出了关,我就带你们去投军,堂堂正正地做个军人。”
面前的火堆劈啪作响,小米紧挨着大米坐在石头上,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瞧,火光描摹着他们略带稚嫩的脸庞,眼神里满是单纯和一股子傻气。
“夫人,你真好看。好像九天玄女一样。”
“瞎说话,在外面不要叫我夫人,我可没跟凤鸣天拜过堂。”我说罢,便见他们两个冥思苦想,半晌之后,竟然齐声叫我“主人”。我还是头一次让人称呼主人,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但回想起来,他们的名字是我取的,连命也是我给的,叫我主人似乎也很合理。
“主人,我怕......”
“怕什么?”
大米小米面面相觑,这两人吞吞吐吐的,好半天才开口道:“周大将军那般家世背景,寻常人怎么高攀得起?”
我略顿了顿,才道:“你们是怕,周将军会因为你们做过土匪,就将你们拒之门外?”
两人一起点了点头,我却慢慢皱起了眉,其实我何尝不担心这一点?我尚不了解周大将军的为人,不知他是开明还是古板,况且我们是从凤鸣天的手下逃出来的,原就不是清白人家,他若拒绝,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我握紧了挂在腰上的羊皮水袋,这是我的投名状,可我却不希望现在就用上它。
我们的筹码太少了,但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不会轻易放弃。
这一夜,谁都没睡好。天不亮就起来赶路,到午时我们才出了关,兜兜转转,直到日薄西山我们才到了周大将军的营帐。
军队正在休整,远处的戈壁地带错落着许多白色的营帐,它们环绕成一圈,共同包围着主营房,远远望去,仿佛众星拱月一般。月已东升,营帐周围开始升起袅袅炊烟,士兵们分队巡逻,各自守值。红色的营旗一片连着一片,在风中骄傲地飘扬,仿佛展示着将军的威严。
“这就是军营!”大米小米不由得惊呼阵阵,“真威风啊!”
我拿出事先撰写好的自荐信,带着大米小米往主营走去,不料走到一半,便被卫兵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