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氛围
我确实曾因罗娜舍弃过周洋,那时候的我满脑子都是与罗娜成为好友的期待。曾经那个闪闪发光,令人向往的女生,现在却成了一个邋遢肮脏的疯子。我一直以为周洋喜欢罗娜,所以才会留在家乡,可是,他白天那些与表白无异的话,就像突然袭来的连环弹,在我心口砰砰砰爆个不停。
当他说完的瞬间,我俩一度陷入尴尬的沉默,直到门外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才划破这令人透不过气的沉默。
“周洋哥,”是上午在门口拿水给周洋的白衣女人,她竟然大摇大摆地走进我家屋里来,“你还在这里啊!”她边走边打量客厅,“那么快就搬干净了,真不愧是周洋哥。”
“请相信我,”周洋低声许诺,“晚上我就把他带过来见你。”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那女人的出现让我的心情竟变得更加烦躁起来。
“真是女大十八变,艾秋,你现在好漂亮啊!”女人微笑着走到周洋旁边,“你还记得我吗?”
“不好意思,我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了,不太记得了。”我礼貌地回答。
“我是白曼文啊!”
又是一个讨厌的女人!
她讨厌,她老妈更讨厌,果然是令人厌恶的基因太强大的原因吗?
“白曼文?我有点印象,但以前的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了。”我装出满脸歉意的模样。我这十多年学得最好的技能便是伪装,一个人要变得虚伪,要比始终保持真诚简单得多。
“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嘛。”白曼文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虽然这个镇子曾因为你被闹得天翻地覆——”
“白曼文,”周洋突然拽住白曼文的手肘,“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白曼文两眼发亮地盯着周洋,说到一半的话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先走了。”周洋将目光移向我,和我对视了片刻转身便拉着白曼文往外走。
“等一下,”我叫住他们,“刚才你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白曼文正要回答,周洋便抢先答道,“她没事就喜欢瞎说。”周洋说这话时,拽了拽白曼文的手,白曼文的脸上突然露出羞涩的微笑。我看着他俩的亲密动作,不由得怒火中烧,便不痛快地说:“又不是一二年级的小学生。”说完,我便踏着楼梯上了楼。
我一口气爬上三楼后,靠在墙上努力调节那不受控制的烦躁情绪。以前在外面时,每次我受委屈,都会找个无人的角落拼命抑制上涌的情绪,捏紧拳头,缓缓地深呼吸。只要做五个深呼吸,胸口的怒火和悲愤都会消去一些。
做完深呼吸后,虽然我眼前还是总浮现周洋和白曼文亲密举止,但刚才的怒火却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寒凉和自我鄙夷。
刚才若不是白曼文的出现,我可能又会被周洋牵着鼻子走。那些看似真诚的话实际上只是男人的花言巧语。为什么我会幻想着周洋和外面那些男人不一样呢?我难道要这样继续愚蠢下去吗?
周洋将白曼文从我家拽走的背影让我惊醒。
这就是男人的虚伪!我怎么可能因一两句话就把曾经所承受的伤痛忘得一干二净呢?
我憎恨自己的不争气,因为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对周洋能处理好一切而怀抱希望。就算我为周洋的行为烦躁愤怒,我也没法拨通报警电话。
商家将新家具送来时,一开始强烈反对的母亲还是忙里忙外地张罗,周洋也来帮忙了,他完全不把白天的事当回事,母亲也一点不跟他客气,就像使唤自己儿子那样给他安排任务。上午是花钱雇佣,所有搬运活都该他干,可下午我们并没花钱请他,甚至在他进门帮忙那一刻,我便跟他说了,装新家具是商家的事,不用他帮忙。没想到他却满不在乎地说:“多个人多份力,干起活来也快些。”
经过六个多小时的搬运与安装后,家具和电器基本安装完毕。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半,爸妈在早上的饭店定了餐,商家的工人们随便吃了些便急着开车赶回市里了,最后只剩下我们一家和周洋还坐在饭桌前。
“你多吃点,”母亲不住地往周洋碗里夹菜,周洋毫不客气地笑着接受,“今天你累坏了吧。”
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因为情绪不佳,根本没怎么在意饭桌的情况,可晚上这种气氛实在有些怪异,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周洋跟爸妈她们才是家人,而我只是个突然闯进来的外人。不仅如此,艾聪也嚷嚷着要坐在周洋旁边,而且他只吃周洋夹的菜。周洋熟练地将艾聪收服,一开始还吵吵嚷嚷的饭桌很快便安静下来。
“洋哥哥,你为什么最近都不来我家玩了?”艾聪突然打破宁静。
“最近比较忙,等我忙完了就来陪你玩。”周洋说。
“我已经学会自己系鞋带了,我还会自己穿衣服和裤子。”艾聪说着,用那双充满期望的水亮眼睛盯着周洋。
“艾聪真厉害,”周洋温柔地揉揉艾聪的头,“你今晚乖乖吃饭的话,我待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