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水槽，被吓了一跳，跳到桌子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水槽里的水很满，被打翻之后一直延伸到电视柜下，吴奇凑过去擦拭，意外发现电视柜的抽屉构造似乎和一般的柜子不太一样。

又看了看别的抽屉，似乎只有这个抽屉奇怪得很。

纠结了一会儿，吴奇还是没忍住，拉开了那个抽屉。巨大的折叠桌缓缓浮现在吴奇的眼前，将它立起来后，他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各种不同颜色的记号笔将各个不同的人和地点串联起来，不仅有齐洪伟、岳昂、杨雨欣，还有倪勇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照片和他们调查组的每一个人。精密得堪比在查案时他和孔涛画的人物关系网。

看着“季子串吧”下方画了一条线，吴奇瞬间明白了姚遥所有的反常究竟是从何而来，目光向下顺延，齐洪伟的家庭住址后面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花，吴奇的震惊已经转变为惊慌失措。

打开姚遥的衣柜，那条有点破损的青花暗纹素色连衣裙由于被岁月洗刷出了时间的痕迹，在一堆新衣服里就显得尤为扎眼。

姚遥从电梯里出来，看着自己和吴奇大开的房门想都没想就迈步进去，一边走一边笑：“念念！你在哪呢？”

听到外面的笑声在到达客厅后戛然而止，吴奇缓缓走出卧室。

“所以都是你做的？”

吴奇的表情和语气在叫嚣着他近乎崩溃的精神世界，紧盯着姚遥的眼睛看出了她一丝的愧疚。

姚遥低头不语，看着面前被展开的“计划书”，以及吴奇手里捧着的青花暗纹素色连衣裙，她沉默着将念念放下，开口道：“都是我做的，我承认。”

一句话，将吴奇内心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所以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让我麻痹大意么？”

“是。”姚遥的语气带了些明显的心虚，吴奇捕捉到了这语气不足的肯定答案，冲过去一把抱住她。

“我们离开这好不好？我知道那些事，你迫不得已，我不怪你。和我走吧，我们可以逃到不能再逃为止。”

姚遥抬起头，用力挣开他的怀抱，语气淡然：“你是警察，警察的义务是什么？不用我多说吧？”

“可是……”

“没有可是，你是警察，你还有光明的未来，所以请你逮捕我吧。”

姚遥的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评价一件和她毫无关系的事情，吴奇却一瞬间乱了分寸，猛地抓住姚遥的肩膀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知不知道你会因为这些事儿丢了命？！你知道对不对？！你疯了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之前审判倪勇的时候，如果你不那样说，他们不就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吗？”

看着吴奇发红的眼里慢慢溢出眼泪，姚遥平静的伸出手帮他擦掉：“明明是他们一起杀了我妈妈。”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接受惩罚的却只有倪勇一个人，我不接受逼死我妈妈的人还能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一直活下去的支柱就是为我妈妈报仇，现在大仇得报，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那你可以去自......”

姚遥打断他的话，继续说到：“那我可以去自首么？我知道或许你会给我争取宽大处理，但是我永远不会去自首的，我明白我这是在犯罪，但是我没有错。我认罪，但是我不认错。”

吴奇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看你家里的陈设，这样的明媚快——”

姚遥不等吴奇说完，挣脱他的禁锢指着家里的陈设说道：“这些看起来活泼快乐的陈设不过是在我算计好了你们一定会来找我时做给你们看的，这些东西每一天都在刺痛着我的双眼，我看着它们摆放在我的房子里这活力四射我就总觉得对不起我惨死的妈妈。不过还好，我很快就能去找我的妈妈了。所以，逮捕我吧，我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