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义
清面貌,手抱琵琶。只见她抬手拨弦,本嘈杂的楼内变得四下无声。
随着清脆的琵琶声响起,宛转悠扬,似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又像二月里的蒙尘烟雨,清茶煮酒。后又摄人心弦,如歌如泣,催人落泪。不知何时,从楼阁内传出笛子的合奏。
渊满满望向旁边的柱子,佑龙飞背对着她,观望着远方的景色。微风将他的白发翩然吹起,手指间奏附着笛子。仿佛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随着琵琶声一起倾泄而出。笛子声清脆,像是诉说另一种故事,又像在倾吐平生的不公与遗憾。故事很长,长到一辈子都写不完,故事很短,短到一曲就终。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
众人细听琵琶语,刹那芳华吟别意。抬手戚戚欲沾襟,寒微絮絮无尽时。
一曲罢,众人抬手拭泪。
渊满满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心疼,琵琶声和着笛声变成一根针扎在心上,她似看出他有千般委屈,以他的性格不曾对任何人讲,也无人会听。她从未有这么浓烈的冲动想要去了解一个人。
不是爱情,皆为同情。
桑汐沅看出渊满满眼睛里的斑驳。
王十安拉着佑龙飞坐下说“喝酒”给他倒了一杯。
突然从楼下上来一个小二,手里端着食案,案上托了壶酒。他来到佑龙飞面前说“公子这壶酒是我们家姑娘送的,她说感谢公子的笛声合奏”
佑龙飞看都没看一眼一口回绝“不必”
小二第一次看到还有人回绝温蕴姑娘的好意,尴尬的说“这可是姑娘亲手酿的酒”
佑龙飞又问“那姑娘是个很有名的酿酒师吗?”
旁边的人尴尬的都要起鸡皮疙瘩了,这个佑龙飞真的很社死。
小二又回“那倒没有”
王十安忍不住开口“你拿回去吧,他说不要我们也不好替他们做主”
小二挎着个脸将酒又端回去了,嘴里絮念着“真是不知好歹”
王十安给成玉君倒了杯酒说“尝尝?”
成玉君也不推辞,自己虽从小受佛法洗礼,但终究还是红尘中人。既入红尘,便也入乡随俗吧。
各自鸩酒,豪饮共杯。
王十安说“满满,我敬你一杯,只因我敬佩你的为人。”他依旧记得她为了个丫鬟着急上火的样子,能跟着这么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交朋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即使是自己也做不到这么好。
又好奇的问道“你们中间谁是坐莲佛像?一个个的都在那装高手是吧?”他素来崇拜这些高阶的,没想到朋友间竟出了一个,当然在没有出坐莲佛像前,他也崇拜过渊满满的金丹阶。
和尚倒了一杯酒说“喝你的酒吧,金丹也好坐莲佛像也罢,这些东西都是虚无的”
王十安不服气的说“那可是坐莲佛像,佛像阶最高,下一次升阶就是化神了,我听说化神者可移山填海,呼风唤雨,御物于无形”
成玉君回道“你大惊小怪的作甚,金丹阶可运行佛像手,你怎知她不能移山填海呼风唤雨?”
渊满满打断道“越说越离谱,我都快听不下去了,武阶再高也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没什么好拿来吹捧的”
所有人都认同了她的说法,事实就是如此。
不知何时他与桑汐沅拼起酒来,两人喝了一壶还不过瘾,竟吆喝小二将酒坛抱了上来。渊满满不知为何,最喜欢看这种场景了,如果不是关系要好,谁会去拼酒呢?
酒过三巡,王十安竟有些醉了,眼泪哗哗的看着渊满满说道“这酒还真能把我撂倒,许是许久没喝了”
渊满满喝着葡萄酒不过数杯,也有些微醺。感觉脑门发烫,脸红的像个猴子屁股一样。
当她在端起酒杯时,桑汐沅抓住她的手说“可以了,再喝就醉了”
渊满满神态像醉酒,但清醒无比。她眼神朦胧的看着桑汐沅说“你放心,没事”
雪停,欲还其屋。
回去的路上,几人走在三两个人的大街上,渊满满突然想起心里压了件事,就跟前面的人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有话对佑龙飞说”
王十安拉着桑汐沅大声向后面俩人说“早点回去,我们先走一步”
两人慢走着,渊满满强撑着清醒“对不起,我不该对你那么凶,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她比谁都清楚,那三个孩子触犯了父君所以才借他的手杀了他们。停下脚步望着佑龙飞,她欲抬脚,谁知脚下一软竟然跌在他怀里。他身上的味道与桑汐沅截然不同,是木香,怎会有人喜欢这种香。
他伸手接住她,嘴里抱怨着“喝不了就别喝”
将她打横抱起,她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平复着砰咚乱跳的心。确实是喝多了,应该是喝多了吧。
他平生桀骜不逊,从未挫败,让他与其他三个男人共侍一妻,绝无可能。他不会爱上任何人,更不会承认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