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气灵6

那他为何会认识你？”周歆问。

“檀奴幼时频发癔症，姑母领回来许多修道士，这人大概是其中一个。”

沈既白凝眸思量片刻，“但我对他没什么印象。”

“也就是说，他知晓檀奴的八字？”周歆脚步一顿。

“大概是罢。”沈既白也跟着停了下来。

二人十分默契地压低了声音，异口同声道：

“我怀疑他就是那个邪修。”

“你怀疑他是那个邪修？”

话音未落，二人均是一怔，几乎是同时移眸看向走在前方的虚尘子。

“他很可疑。”周歆道。

“也很奇怪。”沈既白补充。

“英雄所见略同。”周歆道。

沈既白忽而低声笑了出来，“朝南衣永远不会说出这种话，尤其是对我。”

周歆：“……”

虚尘子领着灵鹤真人进入殿内，坐在蒲团上谈话。

周歆和沈既白守在门口，活像两个门神。

她四处打量了一番，皱眉道：“这道观为何没供奉神像？”

“还真是。”沈既白也扫视了一圈，发现不仅没有神像，也没有供桌。

一名小道童端着托盘走进殿，为交谈的两个人奉茶。

他走路的动作很轻盈，好似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似的，几乎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只能听见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听得周歆背脊一凉。

她抓起衣角用力磨搓几下，神色微微一变。

“声音不对。”沈既白好似明白她在干什么。

“这声音是……”周歆顿了一下。

“是纸！”二人再次异口同声。

话音一落，两个人纷纷看向小道童。

刚刚还看不出什么破绽，如今却觉得他面色纸白，动作僵硬，双目无神，从头到脚处处都透着怪异，浑身上下毫无一丝生气！

“你说……真人可看出来了？”周歆问。

沈既白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那真人还和他相谈甚欢？”

“你要不要认真听听他们在谈什么？”

周歆侧耳倾听——

“半月内，弟子一直在观内炼丹，未曾下山走动。”

“谁能证实？”

“道童。”

灵鹤真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起身告辞。

虚尘子一直送到观门口，灵鹤真人召出拂尘，作势要离开。

“真人为何要走？”

周歆疑惑不解，“他刚刚明明在撒谎！”

“你欲如何？”灵鹤真人问道。

周歆拱手行礼，“徒儿想留下来再探查一番。”

“也罢。”

他自袖中取出一串满是银铃的银手链，递了过来，“此乃哑铃，可引天雷。”

言毕，他右手一挥，拂尘扶摇直上，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

夜深人静，周歆爬上云山观的高墙，“嘭——”地一声跳进院内。

沈既白鬼鬼祟祟地跟在身后，苦口婆心地道：“……你小点声。”

“你说我们偷偷摸摸的样子，像不像在偷/情？”

说完，她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不对，更像做贼。”

“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沈既白十分无语，“怎么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歆翻了个白眼，“假正经。”

“是你轻浮。”沈既白当即还击。

“我轻浮？”

周歆停下脚步，身后的人“咚”地一声撞在背上。

她倏然转身，抓着他的衣领，踮起脚，仰起头，张嘴便咬住了他的下巴！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到对方尚未反应过来，她便已经松开手，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这才叫轻浮！”她强调。

被轻浮的人微微睁大了双眼，怔愣了好一瞬才缓过神来，抬手摸了摸下巴，依稀摸到一排凹凸不平的牙印。

“朝——”

刚说出一个字，他便顿了一下，转而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是放荡！”

“噢。”

周歆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他，“要不要再放一个给你看看？”

“你别过来！”

沈既白连连后退。

周歆挑眉一笑，有点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总是拆穿自己了。

逮着他人的短处捉弄，是挺有意思的。

她双手负在身后，继续往后院走，“岂能让你白吓一回。”

往出走了几十步，身后的人却迟迟未跟上来。

周歆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