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我叫舒然,今年30岁,妥妥的世俗意义下的大龄剩女,并且还是个母胎单身。顾名思义,就是我这个人打娘胎里出来稀里糊涂混到了人生第30个年头的当下,雷打不动得还在保持着单身的状态,用朋友们的话来说,我这类人称得上这世上堪比熊猫般的稀有物种了。
若要问我为何在身高外形容貌气质均属不赖的情况下还能做到30年没人爱的话,我只能告诉大家,我的故事说来话长。但也不妨在这里梳理下来,且先从我眼下来看人生最惨淡的现状说起吧。
5月的最后一天,等到单位5层的其他同事们下了班都离开后,我将早已备好的一份文件传到了打印机上,机器吱吱地作响了几秒,一张印有“辞职报告”标题的A4纸拿到手了。
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的靠窗工位,我把这张半年前早已备好的辞职报告放到了这个用尽各种伎俩刁难了我三年的女人的桌上,并用手机拍了个照发送给了她--我的直属领导宋薇。
“这么突然?”没想到她秒回。
“深思熟虑过,并非冲动所为。”我面无表情得回复,心里升腾起一丝解气的快感。
宋薇没再回复,第二天轮到我值6点半的早班时,我看了眼OA办公系统的审批流程,显示她大早上才通过。
想必她花了点晚上的时间思索了下,却没有料到我会这么毫无征兆得做出这个举动,一时之间估计有些失去了掌控感。毕竟在她眼皮底下我终于被她“教育”服了,肯躺平了:甘愿耗在这里无所事事得坐等着每月按时发放的一份稳定稀薄的薪水。我这副样子让她觉得很舒心自在,这个刺头终于老实了呢。
那天她请假了没来上班,在我们达成一致的6月最后一天离职日前的一个月日子里,她收敛了很多,没再像以前一样为难我。
每天交待些不用动脑子的小任务让我完成,没有任务的时间里我便运营着刚开没多久的公号,写写评论文章,即便只有个位数字的阅读量,也还是很充实的。一个月的倒计时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
数了数剩下的年假和调休,我将早班晚班之外的正常班次都典当成了休息日,满打满算也就来单位工作7天了。
当我拿着离职交接单找各部门的老大签字时,总编室主任王老师有丝怅然:“舒然,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我回:“在单位得有5年了。”
王老师叹了口气,签了字。
“谢谢您!”
“不用谢我。”他把单子递给了我,没再说话。
我没有想到的是王老师会对我的辞职行为表现出了唏嘘或者惋惜,但他确实是个值得我道谢的人。在宋薇之前差使我帮整个部门领单位给员工的福利时,王老师曾帮我分担过很重的一盒盒礼品送到5层;也曾在我找他借外出采访的拍摄设备时,会特意给我挑一套重量最轻的单反和三脚架。
这些很小很小的举动是我那几近被掩埋的晦暗的三年职场生涯里难得透进来的缕缕微光。我是个对情义二字看得很重的人,但凡在我最无助最困难的时期给过我温暖的人都是我心里值得感谢的人。
幸运的是我被边缘化的三年里,不止被王老师这一缕微光暖到过。我拿着签好字的单子回到了工位上,盯着电脑发起了呆。
25岁那年我入职了京北市这家行业里极负盛名的单位,更准确得说,我是一家报社的网站英文编辑。从南奥州留学毕业回国后的第一份工作便进入了这个在世人眼里稳定体面且高大上的单位。
当我收到了这家单位的录取通知邮件时,我第一时间分享给了我的家人,像往常无数个被泼冷水的瞬间一样,我没有得到爸妈的“太好啦,你真棒”之类的我一直渴望的反馈。反倒是令人大失所望的“怎么没怎么听过这家?是正规单位吗?给京北市户口吗?”此类的三连质问。
我来自北河省一个十八线小县城的双职工家庭,虽然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父母打压式的教育,但心里也明白,他们从没有在物质上让我和大我四岁的姐姐有缺失感,能给到我们的必会竭尽所能省吃俭用把钱花到我们姐妹俩身上。为的是我们能把全部精力投入在学习上,长大后努力为家族争光。
姐姐舒静和我的性格不一样,她算是个喜欢安逸生活被家里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听话恋家孩子。虽然也是个聪明的姑娘,但她心思没用在学习上,倒是在上学时期谈了几次恋爱。
大学本科毕了业也没再往研究生方向攻读,直接听父母意见考上了我们老家所在的三线小城市的市政府宣传科,安安稳稳得开着家里买的代步汽车住着个家里买好的不大不小的房子老老实实得在单位工作着。
有了稳定的工作后,姐姐在家里安排的相亲下,见了近100个男人。最后被穷追猛打的一个经侦科帅气警察追到了。后来很快,在我还在读大四的时候这个警察大哥哥成了我的姐夫,姐姐也有了自己的小家。
一年后,我的小外甥出生了。我没有见证他呱呱坠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