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问罪
非对错本就不是那么绝对,但你非要用绝对的方式来处理。既然你要秉持正义用最公平的方式,那么我奉陪。既是公平,就不能两边的好处都占,我提出的条件你不答应,而你又要对我秉公执法,请问你的公平体现在哪里?”
“你提的条件……实在……”莫潸然试探地征求,“你能不能换一个?”
钟易冷一步不退,冷漠的脸上没有半点可商量的余地,冷声警告她:“我今天心情还不错,你就不要再跟我讨价还价了。我这个人脾气可不好,不然等一下我反悔了,遭殃的可是你力保的红雨。我的为人和手腕你多少也应该知道一些,不要等到了不可挽回再追悔莫及,那时候就迟了。”
钟易冷做事素来不顾轻重,不计后果,说翻脸就翻脸。莫潸然摸不准他的性情,现下还是先答应下来。等她把要做的事做完,到时候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莫潸然沉默,钟易冷又说:“我们不是初次见面,所以以后不要再叫我钟先生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莫潸然迟疑地叫了一声:“钟易冷?”
钟易冷向她走近,轻言说:“我让你叫的是名字,不是连名带姓。更何况,只有我的妻子才可以连名带姓地叫我,你是吗?”
莫潸然不得不改口,别扭叫道:“易冷。”
钟易冷满意地应声:“嗯。”
莫潸然走后,束恒越走到钟易冷身旁,不解地问:“明明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承认?”
钟易冷委屈又沮丧地说:“那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叶澜是我的人,再多的解释都无法摆脱我的嫌疑。她刚才斩钉截铁兴师问罪的样子,哪里有要给我解释的余地。”
“那叶澜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我也不知道,我对她并不了解,她职责之外的事情我一般不会过问。”钟易冷长叹一声,“我得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谈一谈了。”
束恒越不免有些担忧,出言劝诫:“莫小姐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她终究是个危险的人物,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一点。”
钟易冷目光幽幽,想起了儿时沦落到戎平的时光,回忆说:“我很早就认识她了,那年我只有九岁,当我被收养所的教头体罚,没有人敢为我出头的时候,只有她,不仅为我据理力争,还跟教头大打出手。虽然打不过,但她依然用弱小的身躯为我挺身而出,她小臂上的那道伤疤也是为了护我被鞭子抽打留下的。”
束恒越说:“我佩服她儿时的勇气和胆量,不过那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更何况人是会变的。”
钟易冷摇头,不以为然道:“一个人再怎么变,他的性格和本性是不会变的。让坏人变好很难,同样的,让好人变坏也很难。”
束恒越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又问:“不过,你干嘛让她搬来家里住?对于现在的她我们了解的并不多,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不行,我还是不能同意你这么做。”
钟易冷突然认真地看着束恒越,眼神有些怪异,仿佛在束恒越身上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久久,他方道:“当年你来到我身边不也这样么,我并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的来历,你究竟是谁?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我通通不知道。你像父母那样竭尽全力地照顾我,你没有自己的生活,把我当成你生命的唯一,你这样做又是为什么?”
这么多年,钟易冷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来历,他们之间冥冥中达成了一种共识,不说,不问,就当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可如今为了莫潸然,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说出了口,打破了这份默契。
只见一向刚毅铁铮铮的硬汉瞬间慌乱起来,他有口不能言,有话说不出,漠然半晌,他默默地走出房间。站在客厅的窗前,神色幽深地看着远方,回忆自己年轻的时光。
他本是一名翱翔蓝天的空军战士,名叫萧航宇,励志守卫国家,报效祖国。当他得知自己唯一的外甥流落在外,父亡母离,痛心不已,毅然决然放弃自己的梦想,服役结束后来到钟易冷身边,弥补他没有父母的缺憾。
他和萧只唯是亲生姐弟,由于他常年在部队,很少有时间回家,再加上他们一家人又常居国外,故而钟易冷并没有见过这个舅舅。
钟易冷性格偏执,很恨他的母亲,凡是和他母亲有关的人他都不待见,所以萧航宇才不得已用一个陌生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