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
,突兀地问:“手术开始后,你是什么角色?”
s哽住了喉咙,半晌,“我听从爸爸的安排。”
但他明白。
他一直是被牺牲的角色,之前是,现在也是,有什么差?
s身上的气味很好闻,让冯让清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嘟囔道,“他才不会说这种话,傻子。”
-
赵显的准备时间没有一个准话,冯让清就成天泡在实验室里,和房间两点一线,几乎哪儿也不去。
她要是出去瞎晃悠,为了避免使徒对她的敌意,她必须戴上那副掩耳盗铃的镣铐。这样事情会变得尤其麻烦。
她不许s弯下腰跪在地上帮自己扣镣铐,s就坐在床上,把她的脚抬起来,放在膝盖上帮她扣。
她会被镣铐磨破皮肤,晚上起了痂发痒,搂着s哼哼唧唧不睡觉。s被她磨得不行,用指腹在脚踝上打转,帮她止痒。
有一天冯让清睡得迷迷糊糊,眯着眼睛看见s坐在床侧,手边放着一管软膏。另一只手细心轻柔地捧起她的脚,帮她在伤口处擦药。
她被凉得缩了一下,s不知道她醒了,只当她是疼得条件反射,立刻诚惶诚恐起来,一张脸上露出无措的表情。
“干什么?”冯让清明知故问。她看着这张脸上,无措再加慌张。
然后?s起身,直线出门了。
他关门的时候,听见里面的alpha笑得前仰后翻。他涨红了脸,在房间门口踌躇,感到自己的愚笨。
秘密早就被戳穿了,也许是更早时候。他还把这个谎话说得特别认真。
通过这些时间,冯让清在实验室里找到了关于活性因子更详细的资料。
她每天如饥似渴地了解,看在赵显眼里非常欣慰,对这次的手术也更有信心。
也是通过这段时间,冯让清才搞明白赵显口中的准备是指什么。压根不是他们要准备什么,而是要让冯让清准备什么
她太久没接触过这种事情了,手生。
一切都停留在理论上,上一次实操还是四年前。储真躺在她的手术台上,而她的心态是,别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赵显怎么敢贸然躺在她的手术刀下?
她还发现这里的移门采用的瞳孔识别技术很严谨。
她曾经使用在人体零件里发现的赵显的眼球仿品放在门前进行识别,差点引发骚乱。
这让她意识到,所谓仿品,无论再逼真,终究与真品不同。
于是她在想一个很冒昧的问题,要是赵显真的意外死在手术台上了,她要怎么打开这扇门呢?
这个问题,那天她想了很久也没得到答案。直到走出实验室,她还有点恍惚。
穿过中央花园的时候,冯让清察觉到里面有人,她下意识要躲。还没挪步子,就定住了。
树影摇曳,冯让清没想到会看到他。
她甚至不敢打扰。只敢远远地看着他的后脊背挺得笔直,隆起的小腹被他捧在怀中,他低头,表情柔和,眼眸似水。
他在说话。
并非自言自语。而是和自己的孩子对话。
他偶尔会笑,笑得很可爱。冯让清一直站到脚麻,她都没有移动过一步。生怕一个不小心,惊扰了这场美梦。
在飞船里,储真不敢多说一句话,他很艰难地扮演着这个与他截然相反的角色——s。
一个飞扬跋扈,实则非常怯懦的小孩?
那天从沙漠星被赵显抓回来,s立刻就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储真,自己缩进精神深处。前后甚至不超过半小时。
他放弃之快,显得之前他和储真的针锋相对特别可笑。
本来还处心积虑要夺回身体的储真,转瞬间就实现了心愿,还差点回不过神来。
同为一副身体,只是两具灵魂,心情自然有共同之处。储真跟赵显没有直接打过交道,即使知道自己接受人体零件置换手术是赵显的手笔,自己被选中去冯让清身边,又阴差阳错地有了孩子,也是赵显的计划。
可是,对于这个男人,储真依旧觉得很陌生。
自他有记忆起,他的世界里只有冯让清是深刻的,是真实的。其他人,不过是存在于想象中的虚影罢了。
可是他站在赵显身边,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是深处的s产生的恐惧,甚至这种恐惧强烈到影响了储真。他不得不在精神的强压下对赵显百依百顺,至少过了十几天,他才稍微找回一点主动权。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s宁可身体也不要了,也要逃避和赵显的接触。就像当初他自己认为没办法应对困境,才把作战能力略胜他一筹的s叫出来一样,他们都在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局面。
所以,如果赵显死去,或者退一步,只是销毁那串铃铛。s也会掂量掂量,自己要不要重新取代储真。
并且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