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客
“这就是爸爸的客人?”其中一个使徒站起来,他看上去年纪不大,至少比s的年纪还要小些。
冯让清站在s的身后,镣铐之间依旧不停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很扎耳。
那人没得到s的回答,冷哼了一声,“看来也不怎么样,看看她脚上的东西,不管话说得再漂亮,本质也不过是爸爸的阶下囚而已。”
s咬紧下颌,“嗯,一会儿爸爸要见她,我带她进去。”
“你装什么,我听说她是你的alpha?”
“你不是爸爸最亲爱的儿子吗,怎么跟阶下囚厮混到一起去了?”那人转脸,看向自己的伙伴,这一刻,虽然s也是使徒,都与他们一样,名义上是赵显的儿子,但依旧被他们驱逐出了这个阵营。
不过那种嗜血的杀戮感淡化了,冯让清感到自在些。
她一声不吭,沉默地观察这一切。其中,她在意着s的心情。这个人一向骄傲,能接受这种言语上的侮辱吗?
她不是最讨厌和自己扯上关系,如果再不出声制止,怕是要说出更过分的话。
可是,他看上去毫无反应。好像这个话压根不是在对他说的一样。
“爸爸要等急了。”s低声呵斥,“让开。”
眼看他油盐不进,对方便感到无聊。轻蔑地嘘了一声,侧身让开一条路来。
冯让清在此刻意识到那句“必须戴着”是什么意思。
在这艘飞船上,赵显建立了他的帝国,他是造物主,是□□者。他的手下,是一群自小尚未建立三观就服从听令于他的使徒,这群人组成了一个秩序森严,铜墙铁壁的小世界。他们仰头,只为了得到秩序顶端那个人的肯定。如果他们发现,最崇敬的爸爸竟然对世界之外的某一人青睐有加,他们会怎么想?
——消灭。排除异己。
赵显对s的偏爱姑且可以用嫉妒的情绪化解,但对冯让清的仁慈只会让他们感到背叛。所以比起对这些孩子动嘴皮子解释,更方便的选择还是直接将冯让清塑造成一个标准意义上的阶下囚。
冯让清亦步亦趋地跟在s身后,因为脚链无法快步行走,她不得不加快两条腿交替的频率。
饶是如此,她还是跟不上s的脚程。难得感到无助,冯让清低声叫了句,“等等……”话音未落,脚链像是勾在什么地方,一下子将冯让清绊倒。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往前栽倒。行动不便的冯让清压根没想过挣扎,干脆闭着眼睛迎接疼痛。
然后被一个温暖的拥抱搂在怀里。她仰脸,是s。他咬着牙,看上去很吃力。
“还好吗?”s问道。他不是很急切,看上去也没多关心。但他偏偏在可以确定冯让清状态的情况下,还要多此一举地问她还好吗。
冯让清愣了愣神,点点头。
“走吧。”
身后传来哄堂大笑。冯让清听到耳朵里,大抵在说s真奇怪,竟然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
她大概猜到是对自己的仁慈,竟然没有任由坠落出尽洋相,而是回身将她抱住。
明明他的行动也不是很方便。
才刚走了两步,只听见“唰”的一声,被带起的风声从耳边擦过。
“叮!”一把小刀已经插入身后的墙壁,所有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几秒后,是那名使徒愤怒的爆喝,“s,你给她操傻了?”
s没有转身,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去。
他的行为表达了一个非常粗浅的道理:他随时能够在这里,当着爸爸的面要了多嘴多舌之人的命。他有这样的特权。
实验室里,赵显已经等着了。他穿着实验服,看样子已经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身上带着一股药水的味道。
他见到冯让清,视线先落在她的脚上,立刻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让清。”
“这就是终结派的待客之道?”冯让清讥讽地说。
赵显不置可否,他的表情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松动。
s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蹲在地上给冯让清解开镣铐。
他的视线落在冯让清被镣铐磨破的后脚跟处,顿了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把镣铐装进自己口袋里。
他没想到冯让清的皮肤这么嫩。转念想,这女人常年在实验室,不常出门,甚至图方便在实验所放了双厚底拖鞋,一上班就穿,算算看,一年365天,她的脚有多少时间穿着拖鞋?脚后跟的皮肤嫩一点也不稀奇。
冯让清拽一把他的胳膊,“八个月了还蹲?”她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
“没事。”s退了一步,他扭头看向赵显,一种无声的询问。
他是要留下,还是离开?
赵显耸了耸肩,视线落下来。
原来冯让清已经伸手抓住了s的胳膊,甚至把他的袖口拽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