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笛
瑶台,徐亥领着浩浩荡荡一行人上了魔祖楼。
昔年辉煌只作云烟,楼阁覆了一层尘烟。待他挥袖,才恢复了些许清明。
金岚晨为寒易凝提着裙边,明艳的朱颜酡最是染不得脏污。
佩华换下了邱絮柔的那身藕粉衣裙,在王奕清几番劝说下才勉强舍弃了素白。她着一袭藤萝锦衣,又在卿华歌的示意下戴了许多首饰。
簪星曳月,流光溢彩。
王羲情早得知了消息,架着凤銮就与楚云泽一同赶到了。
“华儿!”那是佩华第一次见病弱美人失了端庄体面,几乎是飞扑进她的怀中。
“皇姐。”她为她拭泪,余光瞥见楚云泽正与楚北冥商议着什么。
墨怜瓷与卿华歌行在最后头。
“师父瞧着性子冷淡,甫一回来,瑶台又跟重现生机似的。”
卿华歌瞧着面色动容的佩华,轻声笑道:“你不知晓,你师父幼年可与邱絮柔一般活泼灵动。她六岁那年,魔君与虞谷主的过节可闹了两界的不愉快,再加上后来,二殿又介入了,彼时他们三人的逸闻可谓是传遍大街小巷,魔鬼两界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非要在魔君与二殿之间争个高低。最后还是她出面与虞谷主交好,这才缓和了些。”
“因而最后这是二殿胜了?”
卿华歌只睨他一眼,又道:“自然,彼时二殿入了冥界帝君试炼九死一生,还是虞谷主去千穹崖寻药,才救回来一条命。可惜,自那之后,虞谷主也再不能分辨冷热了。”
墨怜瓷大受震撼地颔首,旋即又意识到什么,问道:“华歌姑娘怎的知晓?”
“我诓她喝酒,她自己说的。”卿华歌狡黠地笑笑,“那时也只是想问一句情史秘闻,没成想套到个大的。”
墨怜瓷沉默了。
王奕清与洛筱年行在一处,瞧着远方山景,余光却不自觉注意到她与身旁某人的细小动作。
“这魔祖楼瞧着有些年头,跟流光塔有的一拼。”
“公主,魔祖楼还是比流光塔年轻的。”
“本宫知道,老爷子天天把流光塔纪年挂在嘴边,活像是他那般岁数似的。”
“没差,都是敲块砖当古董的老建筑。”
二人一愣,眨巴着眼望向方才开口的王奕清。
尤其郑吟云,更是双目放光:“那我抢个麒麟岂不是后半生衣食无忧?”
“嗯,大概也半身不遂。”
沉默,是今晚的瑶台。
王羲情感怀许久,楚北冥愣是挤不进一句。无奈之下,他只好请动楚云泽来将这位名义妖后拉走宽慰。
佩华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样子。
“殿下……”
“妖王陛下还是唤本殿尊号的好。”
他吃瘪,却也不放弃,只道:“殿下可是还在怨怼?”
佩华未答,神色却极其不自然地瞥向一边。
邱絮柔的记忆里,楚北冥可是打开了她尘封的翙宁宫。
光凭这一点,足以说明她的私心。
也是楚北冥翻盘的关键。
徐亥默默旁观,时不时与王剑旭攀谈两句。
“他这样,守两百年都算优惠了。”
“说明殿下是真爱。”王剑旭如是评价道。
金岚晨对此深有感触,并且附和地颔首。
佩华不动声色地剜了他一眼,并以传语术威胁了一句:“乱说一个字本殿就劝阿凝合离。”
金岚晨:好歹毒的谋略!
按说二人本便是无媒无聘,至多算作顶替,却是世人公认的夫妻。
更不知为何,婚书上写的名讳竟从“王以欣”变作了“寒易凝”。
皇甫氏深藏功与名。
徐亥更乐呵了:“要不是为了给我这好师侄使绊子领悟天道真谛,高低去开个话本铺子,还能多些营收。”
楚北冥送去一计白眼,都把人领悟到灭却寻死去了。
金岚晨只觉得先前唯他马首是瞻的日子真是这精彩人生里最浓墨重彩的败笔。
高楼下,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古笛飞身而上,一身玄衣倒是实在的刺客装束,惊得一干人等险些就要动手。
徐亥背过手去,问道:“来此何事?”
“门主。”她先与他行礼,随后转向佩华,又道,“属下曾与六殿有过一次赌约。此番,正是履约之时。”
徐亥淡然,却是朝着自家师侄的方向投了个不嫌事大的眼神。
昔日古笛私自潜入洛音宫时,邱絮柔正在小憩。她屏息入她梦中,见她所见,知她所知,
她闻得她口中喃喃低语,竟鬼使神差地和了她的话。
以及,邱家夫妇的死因。
这几条人命,本该算在徐亥头上,没成想竟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