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愁旧憾
“皇兄,你喜欢虞姐姐吗?”
稚嫩的童音入耳,忽而觉得心旷神怡。
可这样的妹妹,早死在了两百年前。
“喜欢啊。”少年笑着,为幼妹戴上花环,“皇兄也喜欢阿欣。”
女童瘪嘴,喃喃道:“皇兄真是笨蛋,当然不是这种喜欢!”
少年也不恼,只是细心为她打理着衣裙:“阿欣才是笨蛋。”
“皇兄是!”
“阿欣是。”
一来二去,小姑娘就变了脸色要哭。
“我不要和皇兄玩!我要和虞姐姐玩!”
“你虞姐姐回冥界了,你只能和皇兄玩。”
“我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
好嘛,又没完了。
“让本殿瞧瞧,是哪家小姑娘在哭鼻子啊。”
身后的稍大少年提了美食,笑眯眯地走近二人。
“烧鸡!”人小鬼大的王以欣跌跌撞撞就要跑过去接,只没走几步就被自己绊倒在地。
王奕清忍俊不禁,一边大笑着一边去扶她,结果一个不小心,自己又摔了个背朝黄土面朝天。
这下轮到金子逸逗他五十步笑百步了。
少年向来不在意这许多,挠挠头又问:“二哥此来,不会只为了给小妹送烧□□?”
“非也。”他保持了些神秘感,凑近二人些许,低声道,“我近日在父皇殿中发现了一幅美人图,兴许对你有用。”
“什么美人图?”王以欣嗅了嗅,对着他手中的美味垂涎三尺,“我只要烧鸡!”
“母后说你都长圆了,得分我一半!”
“母后说我长圆了好看!不分!!”
金子逸:我就活该遭这个罪。
于是他起身,掸了掸衣尘,笑道:“话已带到,本殿就先走了,小弟小妹玩的愉快。”
“跟皇兄在一起才不愉快。”
因气愤而莫名鼓起的腮帮子是幼童不知从何学来的小习惯。
他倏地笑出声来,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右手不自觉攀附上左肩。
那是被虞沫浅硬生生折断的一块骨。
事情便发生在王以欣被逐出魔族后的第二日。
彼时魔族上下都在传闻魔界人人自危,便是一向温润亲民的储君也变得风流多情。
那梓云殿的夜夜笙歌,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魔后早生了与鬼界联姻的意思,可他不满于金岚晨与王以欣的婚约,更不满于长辈的独断。
于是便试图以此等卑劣的手段打破他们的妄想。
未曾想,许多因果便是由此定下。
当时的魔君悲恸于幼女之亡,更坚定了攻上神界的野心,更不惜日夜炼化妖魔以此大幅增强魔界兵力。
他劝说无果,更是横遭禁闭。
于是众说纷纭,但大多也是暗喻他失魂落魄,借酒浇愁,又因酒后乱性,与多名女子不清不楚。
虞沫浅便是此时来的。
作为,一位从小到大的玩伴。
虽说魔后曾有意招揽她为少主妃,却也是因着他这恶劣行径打消了误人子弟的念头。
“王奕清,你看看你现在像是什么样子?”
少女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背光而立,纵使看不清神色,王奕清也不难猜到她此刻的心境有多愤懑。
而他,单手撑起身子,又对着人家那样一出冷嘲热讽。
像是铁了心地断交。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你休想嫁入魔界。”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能对人说出那样冰凉的话语。
虞沫浅气极,揪住他的领子就骂:“怎么,我们尊贵的魔界少主就这么一尘不染,不过你放心,本姑娘就算突发心疾暴毙而亡也绝不接受你的一点施舍。”
唉,造化弄人啊。
只是听说后来金子逸又与她有了一段故事,还有探子来报说她为二哥取药被千年毒蛇所伤,命是保住了,却丧失了冷热知觉。
不过算来,也早与他无关了。
“六界谈之色变的魔君,原是一位嘴硬心软的小可怜啊。”
是虞沫浅的声音。
他无须回头便能听出其中的媚气。
他付之一笑:这妖物,真以为他心悦虞沫浅不成。
掌心魔气齐聚,他召出旭忻日月刀,一个回身就要朝妖物头上斩去。
只见楚北冥一个闪身护在那人面前,险些叫他来不及收力。
女妖猖狂一笑,攀上那人的肩,娇滴滴道:“暝北,你可得好好保护本殿啊。”
“是,殿下。”
这一刻,王奕清的神情只能用大惊失色来形容。
不过转瞬他便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