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断飞鸿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沧云殿内,一人影负手而立。
日头正盛,来人跨过三庭六院,疾驰于缦回廊腰,最后停在古门前。
他攥紧了拳,瞧着里头的她安然若泰的模样。
“殿下,为何要如此?”
她回眸,与星暝北撞上视线。
他手上的一纸文书十分惹眼,不难联想他的目的何在。
“本殿也是第一次做媒,不妥之处还请二皇子见谅。”她坐于高堂,饮下一口热茶。
如此端庄贤淑,莫不是真以为他有那觉悟忘却昨晚不成?
于是他快步上前,夺下那人手中的茶盏。
掌心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名之暖。
他将文书舍弃,与茶水混于一处。
二人离得极近,佩华可见星暝北红肿的眼,星暝北却不见佩华眼中的半点情意。
便是此刻,他生出了一丝极为无礼的想法。
只是良久过去,佩华指间传来了隐约的疼痛。
她蹙眉,避开他目光去。
那人却像是泄了气,松了手,跌撞着朝外而去。
他非懦弱之辈,不过于她面前,颇具些君子风度罢。
只是这一演,便是两百年。
“护法大人!”星落院的大门被叩响,少年迷糊地从床榻上爬起,使女未经通传便奔了进来,不带一丝犹豫地说道,“六殿偷练仙法伤了三殿,如今正被圣祖处罚,已经是第三十五鞭了,怕是再这样下去,六殿扛不住啊!”
少年面色如晴天霹雳,不加犹豫地扯了衣裳与配剑就走。
临了瑶台,只余百阶之上,浸染在血泊中的王以欣。
魔祖的□□未曾停下,恶语如洪水猛兽,冲垮了女童的生念。
他快步而上,护住她的肉身。
“六殿身怀仙气,修习仙法本无罪过。试问陪练之人,有哪一个不受侵害,那些小厮侍女,圣祖又何曾过问?”
“大胆,戕害亲姊,便为不忠,少说鞭笞,便是死刑,她亦受得!”
“圣祖当真是会安罪名,为了掩盖对金少主的偏心,添了这样一道罪名来!两位殿下修习时我也在场,不若圣祖先将我送下去!”
“简直放肆。”魔祖大怒,改王以欣鞭六十为流放。
少年以单薄身躯阻拦数十名护卫将军。
却依旧挡不过他人触及少女的手。
“滚开!”这应当是他第一次失态。自然,任谁受了这等刺激,亦很难保持冷静。
少女残破的身躯被他人毫无怜惜地托起,如牵线木偶。
绯色还在她的腿下蔓延,浊泪混杂着红水,远见如同狰狞的血泪。
“我心磐石,皇谕在上,以欣受这苦楚又何妨?”她对上高楼,第一次出现了叛逆的心思,“只是区区一座破旧老楼,也配决定我魔族基业吗?!”
“放肆!”如古钟般浑厚的吼声穿过云层,灵气震荡,将她逐下百阶去。
“殿下!!”少年的嘶吼声拌杂了悲怆与不甘,他见了百阶血毯,如彼岸之花,刺痛了生人的眼。
于是姗姗来迟的金岚晨,只见了这一番景象。他试图在王以欣跌入西荒入口时救她于一线生机,只是行至半时,高楼再次发出示警:“岚晨。”
他顿住,再也不敢有所行动。
她便如此滚落无间炼狱。
身前阻力不再,星暝北挣脱了束缚就要飞身同她而去。
玄龙盘桓,将人抵挡在高台之上。
王奕清拉扯过他的手,逼迫着行礼致歉。
“圣祖恕罪,小妹之过为兄亦有失察之错,弈清愿受余下十三鞭,以解圣祖之怒。”
星暝北低头,不置一词。
大概是总算找到一处省心之地,魔祖缓和下声调来,连带着行刑官下手的力度也轻了许多。
十三鞭毕,金岚晨将人搀扶起,向魔祖请辞。
“慢。”高楼又开口,傲然道,“将王以欣自魔界玉牒内除名,令,捣毁翙宁宫,遣散宫人。”
朱红大门紧闭,他只觉脚步沉重,胸腔中哀恸不已,如今是他坚守百年之人亲自请旨,请他与王羲情完婚。
原是今日他方知,妖界魔界存有这一纸婚约。
他终于能够与佩华共情了。
先前总以为挑战权位不过游刃有余,原是空花阳焰,一枕槐安。
也罢,横竖他也是耳濡目染了她的叛逆,以爱她之心与他人举案齐眉,非君子所为。
“师父,你怎的如此糊涂,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墨怜瓷急得乱走,如一团绿丛在面前摇来晃去。
惹得人脑袋生疼。
她扶额,泰然道:“纠缠不清,伤人害己。”
“您若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