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鸟族族姓为姬,如今只称姬氏,不提凰鸟。”
蛟蛇的眼瞳呈深黑色,而非常见的赤色,定定地看着姬蕊。
姬蕊与它对视了片刻,确认它神志清醒后,以一种奇特的语言向它问询。
蛟蛇答,它之所以常年在此修炼,是因为这处潭水的阻力较别处高数倍,甚是异常,它想寻出原因,在潭内盘桓了一段时间,意外发现身体的硬度有所加强。
借着此处潭水,它将身躯修炼得异常坚硬,虽尚在筑基巅峰未能化形,但寻常金丹修士已经不是它的对手。
大约半个月前,这里突然来了一个剑修,在水潭旁的林子里练剑。
剑不是什么好剑,但剑法是好剑法。当时它在潭中休憩,突然感受到一种如芒在背的压迫,仿佛周身每一处鳞片都在释放着危险的警报。
城内禁止争斗,擂台也仅供人修和已经化形的妖修使用。它未曾化形,无法登上擂台,只能在野外无人之处寻求战斗。
它感觉身体在发痒,那是渴求战斗的讯号。已经许久没有人能打破它的防御了,如果是这样的剑,或许能刺穿它的蛇鳞。
它观察了一番,见四处无人,便探出水潭前去挑衅。没想到那剑修见他尚未化形,觉得他只是个没化形的小妖,不乐意和它打。
它哪肯罢休,步步紧逼,利用庞大的身躯将他盘绕其中。剑修被惹烦了,不愿和它多做纠缠,信手一剑贯穿了它的身体,扬长而去。
它在潭底养了半个月的伤。剑修仍日日清晨前来练剑,它伏在潭中受剑气威势所激,好战之心愈盛。
伤势恢复后,它又前去挑衅。剑修见了它便要走,它拦他不住,急中生智卷走他腰间挂的灵牌,回身将灵牌丢入潭中。
剑修追至水潭,它便在潭上拦着,如愿以偿求得一战后被击晕于水中。现今丢于潭底的灵牌不见踪影,想必剑修已经潜入潭底将它取回。
姬蕊听了蛟蛇的回答,一时默然。蛟蛇果真都是好战分子,如果那剑修想下杀手,它早已死了一千遍了。
——糟糕。
姬蕊突然想起一件事。
万年蛇妖的鳞片已经根据她下定的指令跟在剑修身边,如今蛇鳞脱手,她若不想办法追回,蛇鳞便会摧毁他所经手的一切灵植。
既然误会一场,蛟蛇并未受到伤害,她便不该以蛇鳞作为报复,毁他机缘。
于是,今日清晨,姬蕊再次前往那片树林,没想到剑修今日没再出现。
莫非被那蛟蛇纠缠烦了?姬蕊有些着急。朔城说大不大,即使城内禁空,全力奔行半个时辰便能从城的一头抵达另外一头。可朔城说小也不小,若要一寸寸搜寻,朔城内数万修士,如果他刻意掩藏气息,或干脆隐于洞府,她极难寻到。
姬蕊无法,只得在城中心修士们最常去的几处商行附近寻找。
幸运的是,剑修今日恰巧去了商行。
姬蕊在人群中看到飘浮着的蛇鳞,松了一口气,暗暗使出一道术法试图将蛇鳞收回。然而剑修有所察觉,抬手将术法挡去,循着术法看到了姬蕊。
剑修朝她走来,问她出于何故向他施展术法。
姬蕊此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见她难以启齿,剑修言,他能感觉到这道术法无意伤害他,此地人多眼杂,若有隐情可以找个清静的地方与他详说。
剑修正是谢祁。二人来到茶楼,姬蕊将前因后果向他吐露,又恰巧被叶蕉瞧见,引来了这一场四人会面。
叶蕉听完姬蕊的讲述,并非他想象的风花雪月,一时兴致缺缺。转瞬他又对姬蕊所说的秘术“化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化物于无形,对物体下达指令,还有这样神奇的法术?”叶蕉奇道。“那片蛇鳞呢?现在在哪,我能看见吗?”
姬蕊笑道:“蛇鳞原先的指令已经被我抹去,现在刻入了新的防御指令,赠与言公子,权当赔礼。你若想见,朝他攻击,便能见到了。”
叶蕉闻言,随手拿起茶杯向他掷去。谢祁不避不闪,茶杯快要触及谢祁的一瞬间,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茶杯弹了回去。
叶蕉睁大眼睛:“这蛇鳞好东西啊,抵挡分神以下的攻击不成问题,姬姑娘不自己留着防身?”
叶蕉从谢祁与姬蕊的言语中,看出姬蕊不喜互称道友,二人互称姑娘、公子,他便也从善如流。
姬蕊抬手给赤鸟喂了些茶水:
“没有那么强,毕竟它大小有限,很多攻击是没法靠一片蛇鳞挡住的。而且它防得住武器,防不住术法、符箓,算不得多么珍贵。”
赤鸟咂吧了几下,眼珠“噌”地亮了起来,一脑袋扎进茶杯里狂饮。
姬蕊摸了摸它被溅出的茶水沾湿的羽毛,眼中露出几分笑意,向三人问道:
“几位半个月前才到朔城,应该也是途经此地,离开朔城后可有什么打算?”
谢祁看了一眼她抚摸赤鸟的手,眼中闪过深思:
“姬姑娘有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