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匆匆见了一眼,我想再去瞧瞧我那位阿弟。”
慕闲尚未回复,一旁的花下直接道:“那不如我们便都约在午时三刻在书房相见,我带着越江师兄去后山瞧瞧咱们的草药生的好不好。”
一直站在花下身旁的邢越江听了花下的话略有些愣住,他忍不住同花下道:“倒也无需如此着急。”
花下心道自己如今是师债徒偿,债务拖得久了甚至会有损她修行的心境,此事自然是越早解决越好,于是她颇为肯定的同邢越江点了点头:“不着急,我就是带师兄去瞧瞧这片地好不好。”
邢越江轻咳了一声,别过头在花下瞧不见的地方偷笑了两声。
慕闲将邢越江脸上的这份不自然都瞧进了眼底,再瞧瞧一旁的花下,忍不住有些失笑。
曲径瞧了一眼慕闲,见后者同自己点头,于是放下心来,应了这午时三刻的约定。
从正堂出来,四人互相道了别,慕闲便带着曲径向架在主峰和以寂峰之间的栈道的方向走去。
慕闲这时倒有闲暇同曲径介绍一二有关宗门的事:“我们所在之地唤作‘青山万里’,由宗主掌管门中大小事务,下设三位长老,师姐具已见过。我与微尘、云舒师兄还有师姐你皆为大长老门下的亲传弟子。”
说到此处,他歪过头去,瞧了眼跟在自己身旁的曲径。后者听得并不仔细,甚至瞧得出有些走神,时不时的将那双眼睛瞟向两侧的风景。
他顺着她的视线去瞧,瞧不出什么新奇之处,却还是转了话头道:“前些年师尊命我们三个在虚言峰上种了不少松树,近些年便偶尔能在虚言峰上瞧见几只松鼠了。以寂长老喜好看花,但青山万里的气候稍凉一些,长老便叫眠云师妹命峰内弟子在以寂峰上栽了片梅花的林子。若是冬日里走过这条栈道,便能在千山暮雪之间瞧见那一片殷红之色。”
曲径则过头去问慕闲:“师弟经常来此处吗?”
只见慕闲笑着同她摇了摇头:“我来的并不勤快。不过听说每年的年关时,门内的师弟师妹们便会去梅林折上一枝最高处的梅花,为来年求个好兆头。”
从前觉得潜心修炼是‘得’,如今再听却又好像成了‘失’。曲径忍不住牵了牵嘴角,顺着他的话问道:“师弟可也曾去折过梅花?”
慕闲听她这么问,有一瞬的失神,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不懂得欣赏梅花的风骨,自然也不好攀折。倒是峰后有颗枯木,树腰有五人环抱那么粗,我从前围着它研究过许久,总觉着它不像是死了,却也一直不见其发芽,与它相处的久了,年关时我便同它祈福,恰好也无旁人同我争抢。”
曲径本想提议,不如今年年关时,也一同来折一枝梅花,附庸一回风雅。听过慕闲的话,便不好再接,转而问道:“如何祈福?”
“说是祈福,其实不过是对着它说两句话,”顿了顿“若是师姐愿意,今年年关之时我刻几张祈福的牌子,一齐穿上红绳系在树枝上……也算是正式同它祈一次福。”
曲径点了点头:“师弟赤忱之人,定然能够得偿所愿。”
慕闲沉思了片刻,曲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他问自己:“师姐很盼着年关吗?”
“若说‘盼着’,倒也没有,只是听你提起了,觉得很有趣,想着去凑凑热闹。”
慕闲原本明亮的眸子黯淡了几分,他低垂着眉眼,轻笑着回道:“辞旧迎新的日子,确是会叫人期待。”
他的模样仿佛是被牵动了什么伤心事,曲径不知自己是哪句话惹了他的愁思,只是希望别是像‘辞旧迎新’这样本该叫人欢喜的话。
行出一段距离,慕闲驻足回首看向身后落了几步距离的曲径,同她道:“师姐失忆后,我其实一直都有个问题想问你。”
曲径悄悄吸了口气,问道:“什么?”
“从什么都不记得的师姐的角度来看,会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