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为了配合校方相关人员的时间,三桥不得不赶着清晨的新干线出发,跨出家门时天空还刚蒙蒙亮,她亲爱的小狗半梦半醒,十分艰难才勉强撑起眼皮看一眼即将外宿三天的妈咪。
时隔多年的出差,三桥难免也有些紧张。各方各面的计划比从前做得还要细致完善,生怕漏掉哪项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大祸,让她亲爱的甲方身败名裂……
不过实际应该不用太过担心,毕竟她的甲方先生是世界上最好的甲方。
不但不限制她交付的体裁,应允她去自己迷上的排球选手的故乡取材,还愿意在她离家期间亲力亲为,提供小狗上门照看服务。他甚至还对她拍了胸脯,号称她要到访的所有地方他都已经打点好了,排协竞技普及事业部的超级公务员,只要是排球相关的人员他都能面面俱到。
“哈……”三桥在飞驰的列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忍俊不禁。
不知道黑尾先生有没有被人生第一次早起遛狗创飞呢?早起的人神志容易不清醒,小朝可别带他去什么奇怪的地方才好。
手指下意识地打了几个汉字进浏览器,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搜索起了宫城的伴手礼。
“嗯……可是他来宫城肯定比我多,其实应该不需要吧?”话虽这么说,浏览界面的动作却还没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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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桥俊辅明显一愣,黑尾的出现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然而小朝对他亲热异常,不顾自己身上牵引绳的拉扯勇猛地冲向他,还转着圈圈非要他来爱抚,原本要说的话便就此被打断了。
“不好意思……”男人尴尬地示意了一下,蹲下身遂了小狗的愿。手靠刚靠近脑袋,小狗便一下没骨头似地整个仰躺到地上,四脚朝天露出雪白的肚皮,眼睛一瞬不瞬地黏在他身上。
他于是揉了揉小朝的胸口,又转而把手伸向粉嘟嘟的腿内侧,轻轻拍打着,偶尔又打两个圈儿,显然是小狗很是受用的手法,他享受又舒服地伸直了大腿。
他们之间的互动大约持续了有五分钟,并且还有继续的趋势,黑尾感到些急躁,但忍耐着没有表现出来。
最终,俊辅在小朝毛茸茸的屁股上揉了一把,像是什么约定俗成的暗语,小动物一个鲤鱼打挺,抖抖毛,坐好了。
“抱歉。”他又一次道歉,提起脚边的纸袋,里面装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礼盒,“圣诞节快到了,我带了小朝的礼物来。”他站起身,对着黑尾颔首,“上次在酒吧见面的时候多喝了几杯,可能说了些昏话,还请——”俊辅看了看他。
“我姓黑尾。”
“谢谢,还请黑尾先生见谅。”
他的笑容如沐春风,态度诚恳,言语得体,确实和那天判若两人。
不禁想,如果他平时习惯用的是这样的面貌来对待三桥,那她会愿意与他继续交往倒也不奇怪了。
“要进来坐坐吗?”黑尾偏了偏身体,给对方让出空间。
男人对这邀请始料未及,犹豫了片刻,还是欣然接受了。
路过黑尾身边时,他下意识又确认了一次对方是真的和颜悦色,末了,不禁又为自己的小心谨慎感到好笑:“说实话,一时间还以为你是要把我抓进去胖揍。上次那一拳可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黑尾也带着歉意地笑了,耸耸肩:“那倒也不至于。我本人和你无冤无仇,亚沙也没有拜托我要为她报仇什么的,上次情况特殊,我其实也不喜欢使用暴力。”
两人心照不宣往屋里走,不约而同在餐桌前停下,相互对视了一眼,想必这就是双方都认可的谈话场地了。
黑尾暂时解下牵引绳,小朝看起来没有什么异议,可能还没有搞清状况,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窝去俊辅脚边变成长长一条。黑尾则倒来一杯热水,友善地摆到对方手边。
“谢谢。”男人礼貌地道了谢,笑容终于隐去了,无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像是感到压力时条件反射一般的习惯动作。而后他的视线掠过烟灰缸,见到三桥前些天重新换的那只。
“上次酒吧的事之后,她扔掉了。”黑尾注意到他的停顿,出声解释道。
俊辅垂眸看着那只陌生的烟灰缸,说没有想到她会舍得扔这个。
为什么?黑尾便接着问他,男人抬起眼,叹了一声,怀念又感慨:这是那年为了庆祝小朝一岁生日特地一起去做的。形状是我捏的,颜色是她选的,原本是准备给小朝做一个水碗的,但我做的太小了,也太浅,最后只能被用来当作烟灰缸。我们在底部刻了字,是我们三个的名字。我以为至少这个她会一直留在身边。
小朝听到自己的名字,一跃跳上了男人的膝盖。俊辅将他安全圈好,温柔地用指尖梳理起他的背毛。他是那样虔诚,仿佛他的爱意忠贞不灭从从未有过停止。可是不对——
“那你为什么要对她做那种事?”
俊辅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他们都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