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
楚楚动人的教坊女郎又舞到了二皇子的面前,但他显然没有在意,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香囊,他腰上已挂满许多东西,有荷包,亦有扇袋,颜色不同的香囊也至少有两个。
见裹儿一直盯着瞧,他凑过身将香囊递给她闻。
“裹儿,怎么,不好闻吗?”
李承泽又露出格外甜蜜与无害的笑,他的目光追着裹儿离开的视线,浑然不在意不远处太子尖刺一般的俾倪,不用想也知道,他定是觉得自己举止轻佻,碍了他的眼。
但,那又如何。瞧着李承乾的脸色越来越持重,他便笑得愈发甜蜜,也更凑近了裹儿,一边又用余光去看气氛有些怪异的李承平兄弟俩,心里的愉悦简直快要冲破皮囊的桎梏。他笑容浅浅地将香囊翻了个身,放在了面前的小桌上,不再去烦扰眉头紧皱的妹妹。
“二哥,这上面的花纹是梅花?”
她还是好奇了,李承泽露出满意的笑,又将它拿来给裹儿闻。
“三妹,这香料你应该是熟悉的。”
是檀香的味道,又类沉香,说不清到底是一种,还是加了两种调制。
这手笔,像是承安的。裹儿脸色有些难看。
她起初以为是哪位的女郎赠予李承泽,但倘若香囊上的花纹是梅花,却是送给年长者的礼物。宫内的香料,虽品种珍贵颇为繁杂,她或许不能辨别每一位使用的爱好,但唯独李承安,一直避开宫内的赏赐,只选用大昭寺调制的佛门香料。
李承泽没有错过裹儿眼底的怀疑,他没有说是谁,只是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去告诉她这件事。
“他只送我一人,连太子都没有。”
“那二哥定是投桃报李,说了些什么吧。”裹儿压抑着怒气,声音很是冷淡,她往常也有兴致寻常,故作冷漠的时候,却没有一次比现在更为寒冷与严酷。
李承泽并不怕她,他又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没有说话。
怒气未消的裹儿只得沿着他的视线看向不对劲的李承平与李承安,前者面色绯红,明显是饮了酒,而后者正刻意躲避她的目光,不知道在心虚着什么。
眼底的怀疑于是没有消去,反而浓郁许多。
谁说公主不像皇帝的,李承泽复杂地垂下眸,他心想,无论本来不像,还是像,只要待得久了,还能不是皇宫里的人吗?
李承乾是这样,李承泽是这样,她李裹儿也逃不掉。
至于那两个毛头小子,他想起提醒李承平的话,又想起手下探子送来的范思辙也有了动作的消息,不免觉得可笑。
不过是小试牛刀,便把范家拖下了水,就看范闲是什么反应了。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李承平,也不是李承安,而是内库。
既然要争,那他既要挣来活命的机会,也要挣来皇帝的认可。